C'est Bientôt La Fin @[email protected]

2023年的一次东方only，一位男性音乐人在台上问（不排除我当时听错了），今天有多少男生是第一次听我们的社团？——而我早在2020年就已经付费听过他们社团的现场。我没打算揪着别人的日常发言不放，相反我很清楚大家都没办法控制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我自己也经常会有失言的时候。但同样真实的是，恰恰是这种下意识的发言最能反映很多东西，明知无可厚非，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为什么非得那样说不可呢？为什么好像一定要对女性爱好者视若无睹呢？明明完全可以换种表达方式的嘛。言语有时其实是很锋利的，斟酌一下措辞换取不必让别人应激也不算很过分的要求吧。并不是想过多地谴责什么，我相信坏人没那么多，但环境对女性的苛刻及其带给女性的艰辛也绝非能够一笔带过的。后来有看到认识那位男性音乐人的女性东方众闲聊，说他是个很好的人。唉……

想起东方夜雀食堂，聊几句吧。
我真没觉得制作人多么罪不可赦，甚至认为他的道歉和补救措施算是比较及时和有诚意，但让我心无芥蒂也是不可能的，完全理解当年的女玩家们为什么会那样失望。男玩家“女性同人创作者为东方贡献了什么吗”的质疑和挖苦也令我感到深深的反胃。东方二创向来不缺优秀和用心的女性音乐人、画师、文字创作者，而她们总被男性给边缘化，很多男性一边用女画师绘制的同人图做头像壁纸一边发表针对女性东方众的歧视言论——这类可笑的事屡见不鲜，在此我不多赘述。
我从高中起就关注了制作人，线下东方only面对面交谈过，买过他的同人制品，直到今天他的微信朋友圈仍对我开放（当然他估计早忘了我，只是想说明没有互删），我想他肯定是知道和接触过许多女性东方众的，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非要那样发言呢？即使只是无心之失，背后透露出来的男性东方众对女性东方众的长期漠视与不屑也足够让后者心灰意冷。正因为我跟制作人实际接触过，明白他不是什么坏人，才格外地心情复杂。东方的爱好者里，男性总是理所当然地擦除或讥讽女性的喜爱与付出，这怎能叫人不叹息。

前几天想到，有些情况下或许越炽烈的感情反而越短暂，因为都被浓缩在了那些时刻

近来偶尔会看到“反感虚构写作，非虚构才是承载真实苦难的作品”这样的言论，我的想法大致是：
许多创作者的确需要用虚构写作的方式去对待自身的痛苦，要求TA们将现实的磨难与心境和盘托出是不合理也不合情的，何况确实有无数读者被虚构作品拯救过；
虚构自有其力量，假如虚构作品没有力量，政治森严的年代就不会有那么多禁书以及流亡乃至遭到清洗的作者；
就算反感所谓“虚假”，退一百步说，创作这些文字的也是肉眼凡胎的真实的人吧。至少TA们的痛苦不是假的吧？
这里还涉及一个问题，有人说厌恶精英阶层用虚构作品摆出同情底层百姓的态度，其实这个观点我很理解，可是真的只有“正经”出版物才算作品吗？农村女性的诗和工人的小说不算创作吗？讨厌知识分子惺惺作态的面目当然没有问题，可是这之中又有多少人在乎过同温层创作者混杂着笔墨与血泪的文字呢。
另外我隐隐感到强调非虚构作品呈现了真正的苦难所以更有阅读意义这样的说法挺怪的……意思是非得是活生生的人及其毫无保留的痛苦才有汲取的价值吗，如果真有这样的意味，那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夸非虚构了，只觉得挺为非虚构作者鸣不平的。

怀疑：是不是因为很多中国人无法正视作为集体创伤的高考，所以为了说服自己那段从早学到晚的青春并不惨淡，于是给应试教育中很多无聊的东西拼命地赋予价值……或许也是学历歧视和优绩主义的见怪不怪的表现之一，但是连“有真本事的人能把八股文给写好，写不来的干别的事也是失败者”这种论调都那么多人深以为然，这个应激的程度会不会有些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