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澳门人说,你能够欣赏我,敞开心扉大半夜长达6、7个小时聊到天亮,是因为我达到了和你并排站立的标准,如果我只是一个连大学都没读上的农村妇女,更糟糕的,说话粗鄙不堪,你会接近我吗?
你我在外国相遇本身,虽说他乡遇故知,看似缘分不浅,实则就相当特权。我的学识观点、政治立场甚至包容接纳的善良性格等等,形成了这么复杂的一个“我”,你想要靠近的“我”。
由于我的女性身份在世间所面临的种种,要求我放下自己的利益和特权,去与更多同性共情,在这么深刻的存在面前,我无法享受和异性的一种简单惺惺相惜的感情,这是一种未成年人的热情快乐。而我需要考量的是有如大海般浩瀚深远的苦难,澳门人轻飘飘一句“对对方的动心”太轻易了,我内心几乎波澜不惊。
不需要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全都知道,现代人极度缺乏的理解、尊重和共情,甚至一种长时间专注彼此的交谈与漫步的真实生活姿态,都异常珍贵。我们彼此从对方身上获取温存和善意。
我的一切让你感觉舒适,甚至生气时骂人,你都会在电话那边笑“你真的和港澳那些女生不一样,她们只会冷嘲热讽,你这样骂人也蛮可爱的”,我身上种种让你惊喜的地方,你便好奇,但我已索然无味。
此时的我像一座高山,而你是那般蜿蜒曲折的溪流。
短短二十年,群体之间能达到这般分裂隔阂,政治诉求与地域歧视细究起来并非同一件事,有时你我间的鸿沟确由精卫填海也无法垫平为坦途。
愤怒、仇视、报复、挣扎、贪婪、虚伪、空虚、中庸,无奈孑立其中,怒火无法被熄灭,挣扎中的寸寸鼻息呼喊如同水中游曳。各执一词,却在争吵不休后将真理与公正埋入尘埃角落,唱罢归家后人心如何被抚慰,毫不在意。
我不认为爱的理念能挽救这局面。前人将独善其身喻为知识分子之高洁,在大逃离的背景下,人人自顾不暇如少水鱼,顶多分别前一句“祝你好运”。这般运气,你拿什么去换?时代大幕,仿佛初雪降临,无一逃脱。
“你当初目的是什么/做出决定的契机是什么”
“是无法再与他人共享之时,我慢慢拾起勇气去走那条需要走的路”
我说我们一开始就认识:java第一节practical,你坐我旁边,我帮你开了电脑,你当时在看笔记本上的课件
他:你当时是不是坐我左手边,我记得我旁边有个内地女生
巧合和缘分缠绕时空,十年前后我的命运再次殊途同归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抄袭嘟嘟,如果说痛苦也可以被抄袭夺走的话,那这一字一句你都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