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朋友討論台灣,共識的一點就是,台灣為獨立國家,在1949年以後兩個地域就處於完全不同的歷史之中。
這次去台北,更加深了這種認知,這種歷史上的分岔甚至可以追溯到日治時期的五十年,台灣人說日語、讀寫日文。而不同於大部分中國人對於台灣一直以來由國民黨執政、自由民主的想像,台灣在1949年開始存在長達38年的戒嚴時期(白色恐怖),仍然存在著很大程度上的「不自由」。一直到七八十年代,依靠著黨外出版、民進黨成立、義士鄭南榕自焚等等事件,在血淚與街頭爭奪回了如今的政治風氣。
在松菸誠品買了書《台灣八〇》,讀的時候更感受到很明顯的一點是,我們對於「時代」的定義也是完全不同,中國人的五六十年代是紅色集體,七十年代是政治混亂,八九十年代是經濟轉型、商品化與社會犯罪,而新世紀(00年代)則是科幻與蓬勃向上的風氣。對於台灣人來說,這些時代性的統一印象是完完全全不同的,綠島、自由出版、學生運動、生態運動、台灣新電影、民歌與校園歌曲。
更想感慨,在如今網絡生態,若是我們不了解對方的歷史,談何「統一中國」?「中國」又是什麼?

明天要离开莫斯科回家了,今天在回城路上和朋友聊天,由于国际制裁(无法使用银行卡,只能用现金,换汇和取现也是非常麻烦的事)和语言问题(在大城市也基本没人说英语),在俄生活感觉退化成了不会使用电子支付的老年群体和无法正常交流的残障群体。我嘲笑这个国家除了中亚人和中国人不欢迎任何群体,朋友接着说,其他地区的人也不想去吧,毕竟支持反战,去了就是给俄罗斯补充军费,付钱看他们的博物馆就是为意识形态+1s。

听到非常不舒服,马上反驳,在这种底层逻辑之下,普通游客消费已经成为一种作恶的话,那么留学生群体是否是十恶不赦?生活在此的本地人更是难以赎罪。朋友解释是因为个人会把消费和投票做挂钩,比如支持私营小店而非连锁店。

各有各的道理,然而用这种叙事去指责非政客或军事人员的普通人我无法认同,在任何一个不支持的政体中付出的每一份劳动和金钱都成为邪恶的话,我们如何在现在的中国社会立足。只是一些小小反思,不一定正确,大家都是平民百姓,何必为难彼此。

韩男真是和中男一样讨厌的物种,果然东亚三国都一样。。

看毕业论文相关的乱七八糟边角料每天看每天掉眼泪,崩塌的三十年大厦,制药厂,三线工程,十几年未返回的东北,三峡底下被淹没的故乡,甚至听芳华主题曲都会掉泪。昨天和前夫做了第一个interview,那些社会主义废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站在城市探险的刺激感上,那些被淹没的沉重历史早已和现代的孩子断裂了。前段时间和几在家看样板戏,太熟悉了,外婆的唱段,被很多人诟病的僵死文艺,其实也在那个时候形塑了他们的青春,那他们的年代又是什么样的,我站在废墟之上,无时间性的。

之后又聊到泰国乡村的贿赂选举、如何分辨泰国每个区域的人、泰南靠近马来几个邦的穆斯林群体,上学期读当地海鲜捕捞与清真饮食的论文读到过,泰国朋友说他们其实也是某种悬置着的状态,说马来语,用马来名,信仰着不同宗教;那个地区被新闻描述为贫穷混乱,我开玩笑说这和中国的情况是一样的。我俩都暗自希望那些小小的地区能够不再被国境线的钉子压在虚构的边界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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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和泰国朋友&阿萨姆朋友约了一起去学校自习,虽然最后也没有在学什么东西,索性围观起泰国朋友的泰文书,他指着,这个单词是猴子,这个单词是老虎,好想写在手上,听上去很像阿彼察邦的电影。

也许还是干了一些事情的,六月底学了Baliness gamelan,七月初学了tabla,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收获。学gamelan的时候开心异常,学tabla的时候每天受不了印度老师的爹味音乐演讲,果然东南亚完完全全>南亚。

从芒通到文蒂米利亚一共十五分钟,火车穿过意大利法国边界,海,山,隧道。
文蒂米利亚不比芒通或者尼斯,那种旅游城市的浮躁鲜亮,爬上坡下坡,建筑破破烂烂,公园里的喷泉只开了一半,另一半是死水。城市中流连了不少黑人,成群坐在海边上的花坛,或者趴在火车站入口处的栏杆。
回尼斯的火车,空荡车厢中有来回行走的黑人,他们的眼神一直瞟向座位,就猜测他们是否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群体,捡乘客遗落的物品来谋取一些费用。过了边境以后,工作人员在车厢查票,后面一位黑人被查了很久,到我们以后却只是略了一眼就走过。离开时,看见站台上有两个黑人被一堆法国警察围住签一些文件。
火车很快,一个小时就返回尼斯,我们不约而同对火车站流连的那些黑人感到好奇,我试着搜了一下关键词。
结果是什么,移民们从撒哈拉以南跨越地中海登陆意大利,去往法国、或者是福利更好的北欧国家,文蒂米利亚是通往法国的最后一个车站,最后一个七公里。在《都柏林公约》的约束之下,如何跨越这七公里,成了漫长等待之后的新问题。在山地行走、在海岸线行走、在夜间的高速公路和隧道行走,趴在火车上,躲藏进车厢里,然后被抓住并按指纹、被遣返、被撞死、被射击、被溺死,尸体在海、山、隧道、火车顶。
很多多次尝试入境却无法进入法国的移民则在文蒂米利亚的石滩、车站或者桥洞栖息,也许有帐篷、也许只是那样睡在鹅卵石上,当地政府则用更强硬的手段试图驱逐移民,禁止本地居民给移民食物,拆除设施。给难民提供洗澡和食物的酒吧关闭了,在教堂中为难民开设收容的主教被调去了新的教区。
第二天是周五,文蒂米利亚有每周一次的集市,搭乘火车往返意法的人会变多。下午到antibes,下火车时一个满脸泪痕的黑人男性被车站工作人员带着从我们面前走过,然后他们坐到了车站外的椅子上,透过玻璃窗,我看见他哭泣、抹泪、然后下跪、哀求。工作人员越围越多,警察也来了,他的行李——一个装着东西的塑料袋和矿泉水瓶,躺在椅子上默不作声。
我无法得知他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像一个纯粹的旁观者一样审视着他的眼泪,我只能尴尬地站着。想到在上个学期的diaspora课程中,我抱怨过这明明是我的背景难以接触的议题,我该如何书写。坐上火车,看着绵长的海岸线,走过七公里又七公里,数十次的七公里,掠过一个又一个地理边境,我也许才真正开始触碰它的边界。

(之前在瓣写的南法见闻,这儿存个档)

现在特别讨厌在社交媒体上(不管是公共还是私人的)拼命包装自己的人,好不真诚!好烦!

最近实在摆了太多烂了(准确的说从五月一号飞完两篇论文第二天直奔巴黎开始就一直在摆)。换个地方记录一下之后每天为dissertation做了什么事情和思考总结之类的。希望能有点用,没有用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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