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有人说简中网络目前没有什么好的对哥伦比亚大学发生的冲突的解释。我知道很多网友即便身在国外,英文也没有好到可以每天大规模阅读英文新闻和评论,也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干这个事情。
我给出个偷懒的“馊主意”。首先,比较出名的英文网站就那些,大家都知道。然后,在chrome装个全文翻译extension,准确率能在八成以上吧,只是抱着了解新闻前因后果的角度,已经很够了。(我没使用过这类extension,貌似有些还需要额外收费,网友可以自行搜索口碑比较一下。)
我是mac使用者,safari自带全文翻译。网页地址栏最右端有个三个点的小圈,点一下就有translate webpage功能。截图里面是我找的两篇新闻报道的自动翻译。大家可以鉴赏一下翻译的流畅程度。
外语阅读是一种熟能生巧的实践活动。不建议还在读书的留学生们广泛使用全文翻译这类“馊主意”对待学业。我只是希望给有好奇心和求知欲,又偏偏受限于简中语言的网友们在课业之外的阅读中提供一些其它的可能性。
后来家逢变故,母亲重病。我再也没有机会问她到底是怎样想的了。这也成为我得抑郁症的一个重要因素。在试图想要和母亲争吵、反抗,并指出她对我的一切不正确行为和造成的伤害时,突然失去了沟通的渠道。我的问题再也没有被回答的可能,那些承受的伤害也没有了被宽慰的途径。于是我愤然出走,找别的路径来抹平自己的伤痕。
但近年我又逐渐发现,当年她那么激烈地让我必须选理科,后来又逼我必须学财经,或许有另外的因素。我上高中是2016年,那时正是国内的普通人也开始感觉到政治环境变差的时候。我的母亲是会给每一届学生都拉起窗帘来讲六四的语文老师。她每回谈起六四,都充满一种对于自己被父亲锁在家中,没能上街的淡淡失望。初中的时候我最爱读龙应台,她便帮我买了龙应台所有的书,还帮我从淘宝买了被禁的那几本的影印版。后来带我去台湾旅行,又是帮我偷偷买了好几本禁书回来,其中就有龙的《大江大河·一九四九》,和《天安门·中国的知识分子与革命》(我买来后发现并不是讲六四的,非常失望,就没看,到现在还没读完)。
(再补充一些,那次是和她们学校里其他老师组团旅行,中途有个老师的孩子拿了法轮功的册子津津有味地看,也没有任何人来禁止,那个老师也说:“看看也好,自己长点鉴别能力!”只是没让他把册子带回中国。)
所以对于我来说,从来都只有被共产党禁的书, 没有家里不许读的书,就算是被共党禁的,有办法,我妈还是会想办法帮我搞到。但2015年后,我母亲可能已经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政治局势变化的迹象,而我那时候已经因为在作文里大谈政治而被老师盯上。而且我还在英语的课堂演讲环节讲敏感政治议题(中越战争),惊呆了老师和同学。老师没和我说什么不准写,也没禁止我聊政治,但转头去和我母亲说了自己的担忧。我不清楚她们具体谈了什么,但能感觉到母亲明显开始对我有了些限制,甚至最后一年,她完全禁止了我看课外书(但我有kindle,偷偷看)。在面临选专业的时候,我母亲划去了所有她觉得不安全的专业,只让我从“会计”“金融”“中文”和“法语”当中挑(是的,她后来又稍微拓宽了一些选项)。在我去上大学的前一夜,她拉住我,和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以后到大学里,不可以像以前一样乱讲话了。少谈点政治。”
而在我刚上高中的时候,她还是极其鼓励我读政治书籍,并以此为傲的。
每回和人聊起自己的父母,都会引得对方的惊讶:为什么自由主义倾向那么明显的母亲,对我的管教却如此严厉,控制欲如此之强,更是在我进入高中后变本加厉,不愿意让我脱离她规划好的路径半分?
我想这个原因主要有两方面的。一方面,是我母亲作为家乡村里的第一个女大学生,仍然承载着家族里对她“出人头地”的厚望。她仍然在拼命向她自己父母证明,当年拼死复读两次才考上大学的选择是对的。她不仅自己要在事业上做到最好,也要让自己教出来的女儿做到最好,以免被人在背后嘲笑。小时候我就感觉到,但凡我母亲做得有一点点不好,我的舅舅一家就会在背后看热闹,说:“书读那么多有什么用,挣钱还不是没我们多。”这种家族竞争的压力让我母亲永远只能赢,不能输。
另一方面,她当初因为家里不支持学费,所以只能被迫学师范、学中文,当语文老师。但她自己内心最想学的其实是理科。当年她因为别人说“女生还是学文科好”而选了这条路,便一辈子憎恨这句话,因此对于我学文科是极其反对的,她想证明女生也可以学理科学得很好,正巧我那时数学不差,化学还能竞赛拿奖,令她极其满意。因此拼命地卷,想把我卷进最好的理科班。没料到我在进了之后临门一脚,逼她让我改选文科。她便非常生气,又要我保证大学专业只选财经类,不许选人文社科。
特別疲憊。
我其實不是特別爭強好勝的人,很不愛和人爭搶,更不喜歡追逐名利。很多時候我只想做好我自己想做的事,過有兩隻貓,一間小小屋子的生活。Studio那種屋形對我來說最好的,有多餘一個房間的屋子,我都會嫌麻煩。倘若要有院子,我也多半不會去,院子只是為小貓咪準備的。
但是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卻需要費盡心思地去爭奪每一個機會。要不斷拓寬人際關係,要很用力地往前走、往上爬。我變得開始很有目標,很有規劃,甚至有時候精於算計。我不喜歡很多人,在背後偷偷罵過他們。可真到打交道的時候,我還是得和他們笑臉相迎,要親親熱熱地講話,彷彿我們從來沒有過嫌隙。
我覺得這一切都好累。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回想起小學三年級的聖誕節,聚會後聖誕老人分發禮品,我站在人群最外面,安安靜靜地等分到我。只要有就可以了,我不在乎拿的是最後一個。
Run free and dive into the sky
Hear the wind crying out it's prayer
Why are we so ashamed to be alive?
Break the chains and the freedom's ours to ta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