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貝多芬第一號弦四 | 肥内 | 掘火档案
慕賢依然跟三個月前一樣,隨身聽裡只放貝多芬第一號弦樂四重奏,作品18第一首。有時候只聽阿爾班貝爾格四重奏樂團的版本,有時候會多放幾個版本,比如維格、塔利許、塔卡契、義大利、東京或茱莉亞。
走在街上不會「撞歌」,他說。
但是更重要的是,在他好不容易讀完《追憶似水年華》(我總是建議他改用「追尋迷失的時間」這一譯名)第一部之後,他總想著去探索文中藉斯萬之口講出對音樂的描述;總是不可得。
他認為普魯斯特的時代,音樂不是隨時可以聽的。儘管斯萬懂音樂(證據是當他得知那首扣他心弦的曲子是凡德伊為小提琴與鋼琴所寫的奏鳴曲——順帶一提,他覺得在雪倫多夫的電影版中,應該是由亨策所作的凡德伊奏鳴曲跟他想像的不同,可說有點落差,並且,他甚至覺得亨策版太過「現代」;由於不懂音樂,我也就不置可否——之後,斯萬很開心說可以回去研究,言下之意是他能研讀樂譜;事實上,斯萬在書中貌似被設定是會彈鋼琴的),但正因為很少有機會聽到,然而,也由於很少有機會聽到,更培養出他們對音樂(以及其他藝術)的敏感度;也因為很少有機會聽到,所以在心中的音樂就不是那麼鮮明、完整。沒有唱片的時代,愛樂者的耳朵更敏銳。
「沒有下載的年代,觀眾看電影的敏感度也更高」,我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