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井寿 @[email protected]

最近骑车骑久一点点就会开始逼痛，坐垫你真的好有问题

一直喝啤酒就会一直尿

陷入怠惰期啊啊啊啊啊真是一笔都不想画

大概是6月份灌O的消息出来的时候就决定，啊，这是个机会让我尝试一下漫画了，虽然看到申摊要求里写每个摊位要求起码四个商品之后略微心梗，但还是觉得努力一把可以搓个本子出来，没想到后面出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大概都快放弃了，峰回路转，同天居然还有个运动only，这下美美续上。

万万没想到，本来计划7月份就开始搞漫画，但们大灌篮怎么这么能延，一直搞到8月份下旬，好容易结束了结果家里有事情，一直到9月份才有时间真正开始画。

7月8月的时候脑子里过了很多选题，慢慢确定锁住了我就是想看3bk醉酒本，虽然最后实际效果画出来不论刊名还是内容比重都更像3bk洗澡本，细细描摹高中生洗澡！这下显得我更像个怪阿姨了哇，whatever！

展会开场的时间是10.5，一个月的时间无论如何都没有时间打样了，到底要不要搞这个漫画我9月份还在犹豫，但到了如此境地，我cpp上的制品信息已经填好，跟朋友也放了大话，爱的浓度更是到了，要是我还是放弃，就像计划逃脱旧生活但戛然而止于火车站检票口的伊芙琳，我预感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勇气搞漫画了，所以，不管画不画得完，我还是硬着头皮开始画。过程自然是很痛苦，萌萌跟我说你要不要买点防止手肌发炎的膏药备用，我笑说我这种垃圾强度不至于吧，结果大概还有三四张可以结束的时候是真的痛，最初是那种打完吊针之后握握手的僵直感，后来就是肌肉痛，不止手，背和腰，简直浑身都痛，每时每刻都想着，要不别画了，我真的很想大保健啊！到了开展前两天甚至髋骨痛，我颤颤巍巍地谷歌，蹦出来结果“您有可能因为久坐而股骨头坏死”差点没给我吓死。

由于时间实在是太紧，我花了两天粗糙地想了一下脚本就开始实施故事，打磨自然是没有的，充满了就这样吧，自然会好的天真心情，所以故事说实话也非常粗放幼稚，但没办法呀我真的没有时间了，我甚至选了一个比平常勾线都要粗的勾线笔来勾线，因为这样可以非常有效地防止我在每页细节上刻画太久磨洋工，效果到了就该走了。一开始是每天下班回家画到凌晨三点，期间产生了非常强烈的，人到底为什么要吃饭要洗澡啊啊啊啊好浪费时间，这样的心情。就这样熬了两三天之后觉得，哇不行，我得紧急购入韩国人防猝死套餐，每天吃饭的时候就嗑两粒，不知道是不是安慰剂效应，我觉得确实好像有些效果，总之就是，存活！后来实在是画不完，于是把今年的年假也请了，大概专心在家画了一个星期，请假都要体验漫画家的生活一刚，人生一个妹想到，我最投入的cosplay居然是这个啊啊啊。

我画本的安排是先画后面四页的精草稿，然后返回去画前四页的背景和涂黑，再接着画后四页的人物勾线，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画到后面自己都不知道完成的剧情到哪儿了，但总之这个流程让我画本的过程不太无聊，因为不会一直死磕在一张图上。实际上就算这样还是很无聊，我在画本期间听完了整部《上错花轿嫁对郎》，黄奕真是可爱啊可爱，演得也灵，感觉没有人会看完之后不喜欢她，想到她之后的婚姻生活又觉得难过。

我原本计划9.27无论如何也要画完了，但是我把网点纸还有对话框以及嵌字的工作全部留到了最后做，麻烦程度和想死的心情真是比我想象的要up好多倍，做得我几乎半个小时就要把自己往床上扔一次。总之所有所有的工作，包括骑马钉的乱序排版做完，已经是9.30的上午11点了，做完的一瞬间，我突然想到，啊，完蛋，我忘了，国庆假，国庆假，印厂会放假啊啊啊啊

可能真的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这个场子了，但是，我都画完了，我都，画完了！！！！！我原本以为自己怎么都画不完的，居然画完了，不印出来参展我不甘心，于是紧急在淘宝和各类平台上找还没有放假的上海印厂，找了将近15个，几乎个个都放假了，终于终于，遇到一个，愿意30号帮我调整文件，4号印厂工人一上班就帮我印刷，傍晚就给我寄顺丰同城的印厂，虽然她们开口要价单本30元（但凡做过本的就知道对于我的本子规格而言这是个多么多么冤种的价格）但是愿意接我的单就行了！！于是也没有打样就直接印了25本，此外还找了另外一个厂来印配套的方卡，也是同样4号开工晚上寄同城，总之搞定之后一阵瘫痪的感觉袭来。第二天挣扎着弄了一个预约群，爆睡一天，正式进入国庆假了。

大概是30号的下午，跟我一起约定摆摊的朋友（是的，就是香油场有幸抽中王冠的毛象土皇帝！）安酱突然想起来说她应该印点之前画的小樱炫饭来当无料送送呀，我说你加油！很可能找不到哦！但坚强的安酱还是找到了一个，大概2号的时候已经送到我家里，美滋滋拆开，糊到小樱的鼓鼓脸庞都是锯齿，完全不能用，我安慰她说我有一单是4号早上才开始印，我帮忙问问看能不能加你一份。由于有了这一出，我原本搁置的湘北童年明信片，因为全情画本已经放弃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反正要帮朋友问，那我自己的图如果能画完也可以一起问，这时候已经是2号了，4号早上9点之前我需要画完我的明信片套组。我开始五张一起画，画的过程基本都很顺利，没什么打壳的时候，但3号晚上想通宵一下一并赶完，中途实在是太困了，一觉起来已经4号早上8点半，此时的心真是微微凉意荡漾，但不管如何已经临门一脚只剩收边，就还是坐下来继续完成，在11点半左右我画完了五张湘北童年插图，联系上印我方卡的厂家，得知还在印，于是急急忙忙连同安酱的小樱炫饭一起安排加印，一同晚上送到我家去。

5号是展会开办的日期，摊主需要4号下午4点到8点前去布展，我几乎是手上光光的去布展了，因为不管是漫画本还是明信片，此时都还在印厂，我带上之前定好的亚克力和盘子，还有横幅桌布前去布展。

布置完摊位快要离场的时候，印漫画本的厂家发来一个翻页的成品视频，并询问同城寄送的地址，此时终于心里一颗石头落地，也许是因为心里松快了，i人如我突然e力爆发，决定跟旁边的刚刚认识的摊主们一起吃晚饭。熟悉灌O主办乱七八糟事件的香油可能知道这位有名的摊主，她就是传说中的大阪女王呀，痛骂灌O抢走了她1000个老公（指灌O卖了1000张票）我们走到附近的日料店坐下，不知为何突然福至心灵我决定仔细看一下厂家发来的翻页视频——哇塞，只一眼，我宛如盐柱，什么东西能让人好像悬浮在空中，脚落不到地，在夜凉如水的夏夜如堕冰窖呀朋友，后脑勺麻麻——厂家把页数顺序弄错了，书册是右侧装订的，但页数顺序却是按左侧装订的顺序装，偶数页是正序但奇数页又是倒序，看得人云里雾里，正倒不分，无论如何是卖不得的。我的世界毁灭，大阪女王的世界即将美餐，她把手机递过来，问我四仔你要寿喜锅吗，寿喜锅，三井寿大喜锅，可是我现在寿数将尽，愣愣地望了她一会儿，两人面面相觑，她的表情被我搞得怪异起来，我终于嗷出了声：妈妈呀——我的本子翻车了呀———

这时已经是4号晚上7点半，5号开展，摊主是9点进场，游客10点进场，我泄气得头发掉，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还好，但我之前开了预约群，明天马上会有三五个人来找我领漫画本，山穷水尽之际，大阪女王安慰我，说我推一家靠谱的给你，你下次找他们印好了，说着推了一个名片给我，又提了句是人民广场的一家。我足足反映了半分钟才后知后觉，在人民广场，意味着这不是一家工厂，而是一家快印店！抱着滑铲不成也不亏的心情，当即开始私敲老板，我今天给文件给你们，中午能拿到吗？老板回得慢悠悠的，特别是问价格以及在哪里转账时极其惫懒，感觉并不是很想接我这一单。好在我还在和同好吃饭分散了大量注意力，否则我真的会急死。

直到最后老板都没有拍板做不做我这一个急单，但没有关系，我会拿刀逼着他赚我这个钱的！吃软不吃硬那我就跪下来求你！在大众点评上搜索地址，发现他们早上8点半开门，我决定在展会开展前先到他们的店面去一趟。万幸的是我真的去了，老板人在休假，这也是他回消息如此惫懒的原因，但店面的员工上班了，我撒谎说你们老板已经接了我这一单了，最迟下午2点交货，你们赶快帮我做吧！实在是很担心又把排版顺序弄错，我让他们先用A4打印纸打一本出来，叠起来翻翻的顺序确定是对的我再走，如此这般折腾下来，我离开的时候已经9点半了，到场大概是10点半的时间，进入会场时门口已经排了长长一溜各路coser游客，简单扫了一眼，我已经被排球人和足球人淹没。

到摊位坐下，还什么东西都没有摆开，就有人上来问本子，我只好苦脸说请你们等等，要下午才到，如果等不及我可以寄，邮费我来付。大概到了1点半左右，快印店说本子印好了，我急急忙忙去取，好在如大阪女王所言，确实非常靠谱，本子印得很好，我把本子拿回场时已经是3点，场外甚至有排球人在组队打排球，大家都还没有离开，顺利地交货了。

大概经历就是这般，中途还有一些差点把包丢了，差点打翻茶杯之类地细小插曲，不值得赘述，可能是因为太想把事情做成，中途几经波折时，心情都诡异地很平静，大概只有以为自己把包拉在出租车上的时候真的慌张了一下，钱包里有我的身份证和数张银行卡，弄丢了真的会很麻烦。想起香油在6月份办北京三校场时，事后写记录，说之前完全没想过自己会有能量办成，但感觉人要是坚持想办成一件事，中途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助力帮忙，好像一个神秘的磁场，我当时看完觉得如此魔力是真的吗，真的不是因为单纯的幸运吗？现在我亲身经历之后发觉，啊，是真的，我怎么就会在那时突然选择和刚刚认识连如何称呼都不知道的摊主们一起吃饭呢？如果没有这次奇异的选择，我也不会有如此寰转之地了。

出本，摆摊，都很累，但也是开心的，和应援场生涯纪录一样是非常高浓度的情感体验，但要非要说的话还是应援场更开心，因为类似演唱会嘛！也可能是因为我参加的是运动O而不是灌O，周边都是排球人和足球人，心情处在一种旁观者的位置上，不如应援场全情投入，但无论如何是一次很好的体验，不虚此行，我满意离去。

怎么会这样，在灌篮有种找不到本命cp 的茫然感

这种源源不断有痰的感觉真是迷人啊

我亲身倒是经历了一件和同人女无关的不太愉快的事，7.19那天本以为会是最后一灌了，于是买了红星影城的散客场，结果当天影院的音轨出现了问题，完全听不到主音吉他那一条轨，我心想哎呀还好三延了，不然真是遗憾。大概开场十分钟后觉得还是不应该忍耐，于是起身去找前台说明情况，前台请出来了据说是他们的音响经理，接下来就是非常典型的女性time，这位男经理一直说他们放了三个月都没事我是第一个说音轨有问题的人，或者说我听的点太专业仔细了，我说你们连映前广告声音也不对，你们自己听一下就知道了，他仍然否认，总之是gaslight了一段时间，后来一位女观众注意到场边也跑下来帮腔说是不是音轨出问题了，他才答应去中控台看看，后半程当然也还是没有改善，不过因祸得福我听到了很多副音轨平时听不太清的细节，比如深津在三井3+1后围小圈时说的话变得清晰可闻了。散场后出检票口，发现那位帮腔的女观众在和前台说话，投桃报李我也过去帮腔，果然还是在说音轨的事，那位音响经理终于承认了影院的控制器确实出了问题，虽然体验没有得到任何改善，但到底也算是一场微小的胜利。之后与女观众结伴出商场，我以为她和我一样是灌友来准备独自体验告别三延也懒得退票的人，结果居然是一位从未看过任何灌相关的真正散客，是朋友说好看推荐于是过来看的，我大呼哎呀第一次看这样的体验真是令人难过，之后又说有兴趣的话可以接下来看看漫画，如此种种，是一段微有奇妙的交友之旅。

这段经历几乎寓言了我整个灌篮同人的体验，线下参场多多少少会有遗憾和糟心的事，但与人交往时获得的力量和快乐还是超过了很多很多。我无比地由衷地感谢狗毛在上海攒了香油场，轻松，可爱，自由，平等（其他场交换无料时多少有感受到一些太太和小透明之间的等差氛围），因为香油场我几乎是一口气认识了所有如今在毛象上比较熟稔的灌友，当天的晚上与细崽和几几吃烤肉，三个人被炉子烘得汗如雨下，还是聊到被店家提醒快要打烊了你们得走了。也是因为这样的过往和感触，8.6号馒良场的主办请求我的图做授权随票时顺便邀请我去参场，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期待没有被辜负，做得很用心，到处都是同人女想要填补角色人生的心，场域内大家都相信他们在某处的存在是真实的，我感动于表达和共振，共振这个词好像去年因为一条同人女社科发言被嘲讽过，具体是因为什么不太记得了，但抛弃掉语境我觉得共振是个挺好的体验，能有的话真是蛮好的。

做梦一样的四个月，抛掉了现实中的不快，又因为太梦幻所以令人惴惴不安，我在6月份的时候就起码见过不下五个灌友表达对幸福的惶恐，我配这么幸福吗？在这里我应该这么幸福吗？我的幸福是可持久的吗？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这样的体验人生中再也不会有第二次，原作本身的辉煌与再创辉煌，全国所有同好心意汇聚的尖峰时刻，封控三年无娱无乐出门都受限后大家爆发的热情，这些都不会再有了，靠着心照不宣的努力所有人几乎守候到了最后一刻，到8.19整整四个月，花道在漫画里打篮球的所有时间，终于要落幕，但朋友啊，就像电影的伏笔，从出场的第一秒就如影如随的闲笔最后不可能消失于无形就安然结局，在下映的前一天，容纳了灌友四个月的长风影院被举报了，宫三场的主办和画手渊老师被带走喝茶问话，无料和场景立牌都没收，这些像悬而未决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落下，我甚至有种「啊，该来的终于来了」的松气感，随后才开始浮现巨大的恨和难过。
18号的那天晚上我痛苦得完全睡不着，逃避四个月的政治抑郁又追上我，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还生活在哪里，这说出来其实是很贱的，因为四个月中到底是发生了很多很多事，齐齐哈尔惨死的排球少女们，河北的大水，被淹没的涿州，被电视台羞辱的李玟，种种种种，我因为这样一件不算很大的事而感到最痛（虽然宫三的主办老师和渊老师被带走问话后很快被放出来了，但说成微小的事还是很不礼貌我先道歉），因为它离我最近。

我之前有观察过第一世界的人如何看待墨香铜臭被抓走坐牢的事，她们多少还是会带着天真和一丝猎奇的眼光，与之而来的就是巨量浪漫化的叙事，大部分人会觉得在一个同志禁忌的国家坚持写同志小说非常herotic，最后把自己写进去了就更加herotic，但生活在其中的我们知道没有那么多英雄，她坐牢的原因无论里和表主要也不是同志禁忌，在这里被锤遭罪甚至没有那么多理由，你只是遭罪，有些探究心较多的海外墨粉会顺竿了解到天一和深海，女人就是不会好过。
她们当然会觉得herotic，到如今我也觉得herotic，前一天被举报第二天便衣临场，最后告别的应援场还是要办，宫三蜜月场的布景晚上孤零零地伫立，两位主人公被消失，同人女说两位蜜月出逃了只是不想被我们围观幸福的模样，为了做本子搞成买影票送纸制品，买明信片送说明书，还是要做，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呀？人为什么要为人会有爱好这样一个如此简单朴素理所当然的事情努力委婉成这样。

可以理解为什么是灌篮而不是别的作品来承载这样巨量的感情，灌篮的价值观，那种并不避讳人生可能坠落的恐惧，但终究编织了一个梦的，人可以跨过痛苦的，90s奋发向上的，所有人都可以追梦的精神，低迷萎靡太久了的人真的需要这样的东西。创作者给出了一个友好的世界，在短暂的时空里，各种不同的人，世界各地的人，可以因为共同爱一个东西，而友好相处，互相创造，就算这个短暂的时空散去，所有的冲突矛盾仍然还在，但有过这样的时刻，有过这样的可能，就已经是很好的。19号的当天我还是约了象友阿竹和睡一起去看最后一场灌篮，中午吃饭的时候交流很多很多的感想，当然也聊到昨日的举报和今日的遗憾，但回家的路上突然感觉，之前深夜里感受到的那种重压绝望，云消雨霁。对ccp的恨意不减，但没有力量无能为力的感觉消失了，我还可以做很多事，并且我还有很多同伴和我想的一样，这样的想法充斥在我的身体里。

之后20-22号上海开始连续地下暴雨，一层秋雨一层凉，夏天真的结束了。

对创作的回音滋养更有激情的创作，这也反应到同人文里，灌是我近年参与的fandom 里写剧情长篇非常多的一个，早些时候大概五月份我按kudos降序排列搜索，排位最高的也还是一些一发完的黄文和站街文，当时和凡提笑，说亲爹会送可怜小孩们去美国打篮球，们同人女还是只会逼良为娼啊。到了六月份，情况开始明显发生变化，出现了一些写得非常好的剧情长篇，后来甚至可以每周在毛象讨论新篇，我与小团就是因为交流文本才开始熟稔起来的。可能和灌篮的原作气质与时代背景有关系，今次的sd同人一个比较明显的切面表现是很多作者或多或少会刻意表现角色在恐同且性教育缺失的社会氛围下如何探索自己的性倾向和处理被歧视的难过，继而如何在同性禁忌严重的体育界对自我身份，情感生活，和个人前途之间做出平衡和选择，换句话说似乎捡回了一些90-05年原耽小说里对边缘生活体验的关注。明显看得出有些作者在用同人尝试和练笔如何写出成功的类型小说，或者尝试模仿自己喜欢的其他领域的文艺创作者，女性写作的起始和开花，看到她们逐渐进步是非常愉快的一件事。同人小说能写出cp的可爱互动就可以算是很成功的同人了，能填补和延伸角色的生活很难得，能表现作者对一些生活议题的思考和想法就更加难得。

我看宫三文和泽良文比较多，宫和三各自都有一些不太好的过去和可能艰辛的未来，从描写他们出发我由此也看到很多作者自己对未来的犹疑和说服自己的过程。泽良文就不得不提到莲七白，我确实非常非常喜欢她，她的文常常有一些很切近的现实痛感，最开始的《薄荷糖》会写同志恋爱的不易和患得患失，但总归还算是安全甜蜜的校园糖水，到了番外不满足起来，开始写第一代移民的struggle，之后越写越有自我的想法，对现实的触觉很灵敏，出柜的压力，人如何做自己的人生叙事，等等等等，喜欢在sd已知的生活场域和青春话题之外做更加外延的生活讨论。不过到底同人女是温柔的想要做梦的，为了he连911恐怖袭击都用上了。会有如此局面我觉得也和读者给作者热烈的反馈有关系，当你抛出来的点有人承接有人理解，甚至是错误理解，比一百个“谢谢妈咪饭饭香香”或者“cp 有你建设真棒”要好太多了，是很受鼓舞的，良性循环无外乎此。

也是因为莲七白我在灌的同人生活里收获了体验最澎湃的一次应援场。7.9的馒良场有邀请她来，同时宣布了薄荷糖要出本的消息，映前视频播放了薄荷糖的本宣视频，屏幕上海浪和天空缓慢地移动，光晕划过篮球场，浮现出一段一段的大家熟悉的文字，每次都像波涛一样哗啦一片带起场下充满爱意的哇哇声，映后播放了枪枪的两个手书，面对一个社群共同喜爱的二创，那种幸福共呼吸的感觉像猛塞了很多很多碳水血糖升高后散发金光的陶陶感，幸福到有些不真实。我在这场准备的无料正好是画的薄荷糖chapter7中的一个场景，因为不是有心为之，恰好地应景就更让人感到blessed，我凭借它收到了四个月中单场内最多的无料，算上折页其中甚至有7个文本。大家用非常简陋的A4打印纸印出来然后钉上骑马钉或者干脆就只是折一下，现场还有人发饭店结账台上会放的那种薄荷糖，面对这种心照不宣所有收到的人都很开心。我感到被前所未有的纯粹爱意所包裹，对cp的爱，对这个fandom的爱，对角色的爱，对井上雄彦的爱，对莲七白的爱，回家的路上我想，天啊，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并且这种好像参与宗教一样的幸福，我可能不会再有了，就在那一刻我从来，从来没有如此地感谢过自己，感谢自己没有放弃画画，没有因为没上美院，没有因为画得很烂就放下手里的笔。我是一个进步很慢很慢的人，我自由散漫，我毫无方法，我花了十年才画成现在这样将将入门的样子。那一刻我真的认为，我之前经历所有的所有，就是为了这一刻，让我得以这样完满地参与这样的一天。之前看藤泽周平的黄昏清兵卫和蝉时雨，身怀绝技的高手们年轻时苦练技艺，长大后通常也用不到那些惊艳一刀只是在普通地于各行各业中当差，但当生命中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来临，毕生所学精于一刻，于仅仅那一刀，他们的人生叙事得以完满，尽管一刀过后，他们往后的生活几无变化，但有还是没有这一刻，生命的重量截然不同。我虽然现在不那么确定了，但那天我真的认为，于花道而言这一刀是湘山战的一球，与我而言可能就是这一天，我最光荣的时刻，就是现在。

当然灌篮的同人生活不止是快乐，不过好死不死我没有微博，很多非常糟心的事我只是遥远地听到，让我对灌篮的同人生涯仍然带有相当程度的玫瑰色滤镜。我所记得的一些相当令人不愉快的事有洋花场因为无差和拆逆这类吵cp的理由发生大型网暴，把画手simi逼得差点封笔，《进球》的作者因为描写了三井生活不太如意被骂到销号退网，良左24h产粮活动里液体勺子用宫城一家乱伦的意象来表示逝去家人给现存家人的阴影和压力于是被暴打说画乱伦只是为了猎奇，等等等等一切二次元同人界该有的没有的常见的不常见的扯头花，应援场也会出现很多糟心事，钱的问题，物料质量的问题，交换无料时礼仪出问题，甚至男的装成女的混进成女only 场盗图骗钱开团等等等等。安姑娘说观察腐女这么多年，吵架一是恨人赚钱，二是抢着当受。想想灌篮应援这么多场涉及这么多钱，这么多队这么多人可以当受，合该天天吵个八十架编成顺口溜都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