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两个快毕业的哲学系博士吃饭,聊到陈朗的悼文,发现特别有意思的一个事,当然我的样本很有限。
我之前和几个北美的文科phd也聊到过这事,多数反应是先去搜徐晓宏的CV,还有人跟我分析说他publication哪儿哪儿不够,所以拿不到tenure,又反照自身(的发表),想到自己的漫漫学术路,长叹一声。
但欧洲的文科phd呢,起码我这两个朋友,一男一女,都年过三十,态度很一致:学术就是份工作,工作外必须要有自己的生活。而且都是成年人了,做学术有压力不假,但做别的工作也有压力,焦虑、压力、不被赏识的悲愤那都你自己的事、自己的情绪,就是应该自己处理,不能带给家人。有些人对家庭贡献少不是因为他做学术,他干什么都会这样,因为在他的优先级排序里,他不会把爱人和家庭放在前面,而是他自己的“事业”。总想留下点什么嘛。
不是说他们很有钱有闲才说“要有自己的生活”,恰恰相反,欧洲尤其德国的文科phd远比北美的穷,而且德国这种生活琐事一堆行政手续极其多且官僚的地方,在这儿读书根本需要三头六臂和极其强大的心理素质。如果读本科和硕士就更可怕,读德语项目又不给学校交学费,学校也没有让你毕业的KPI,有些理科按时毕业率1%——课和考试太难了,还是用二外学的。大部分人也很节约,还半工半读。
可能正因如此,更知道具体的生活有多沉重,而把这些繁琐压到伴侣身上又是怎样的残忍。后来我想,北美那种快节奏的生活也许还是有一种梦境感,只要你有能力、肯努力、身体素质好,你就什么都有可能达成,包括做个学术大拿。而欧洲是昨日的世界,在历史的兴衰里你已经看尽了个人与时代的命运。
Zen as 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