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认识具体的人,而非“中国人/台湾人/香港人”,不去认识没关系,任由自己的认知收窄,直至闭塞成为一根棒槌,让世界在自己眼前消失,该可惜的是主动闭塞的人,而非不被理解的他人。

关注本土文化、语言和民粹主义只有一线之隔,这根线细到稍微向前走一点就会越界。

语言只是工具,看得懂看不懂的世界各不相同,有时候不是谁在拒绝学习某种语言,有可能是我们有着同样的担心:担心失去“自我族群语言”。

有人去学习其他语言,让自己的世界变大以守护自己族群的语言,有人只使用自己族群的语言,拒绝扩大世界失去声音。这没有对错之分,他们有固守的自由,我们有撞开语言沟通之墙的自由。

失去母语的痛感,不是没有人同你讲这门语言,而是你们即便在讲同一种语言,也永远无法彼此理解了。

过去几年里我一直受困于“无家可归”这个问题,在此之中打转很多年,后来去国离乡终于解放了自己——政治理想不是你投票给了某个人/党派,他们作为我的代理人去实施政治抱负,而是我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要选择了何种生活。国会、总统太大了,从区议员说起,从具体的生活说起,从一个区域的垃圾如何被整理、收走说起,这样构建自己的生活和“政治抱负”,大概我们作为中国人,但政治难民的流离失所感才能得以减轻吧?

“你所站立的地方正是你的中国”太宏大叙事了,这句话从本质上把政体和政府神圣化了,对岸也好、所有使用中文/汉文化/儒家文化语境的他国也罢,根本而言,我们不能寄希望于“由他者处理我们的生活”。
现在的我信奉:你的家在何处,是你决定为了什么去忍受什么。要言论的自由,同时也要忍受某种言论上关联性的丧失;要文化上的自由,同时也要接受多种价值观的冲刷和remake;要自己的自由,就要从通马桶、修灯泡、做(与认知不符的)苦工来建立自己的生活。

“羡慕”对岸得以争取他们自己的自由,但要排毒掉“我为什么不配得到”,我们已经得到了,对这个世界独有的、属于中国人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即便那些认知塑造我们没有拒绝的选择)

种族议题也是开天眼(未免也开太多天眼了吧?!

“黑人不能演小美人鱼”、“黑人不能演朱丽叶”、“黑人不能……”、“美国人/好莱坞在政治正确的路上已经走的太远blablablabla”——这种确信认知失调(aka 脑残)的发言,已经不在我有兴趣讨论的议题范围里了。

但我今天刷到这条反驳朱丽叶凭什么不能由少数族裔演的 threads 突然顿悟了一个当年我不能接受《汉密尔顿》由少数族裔演美国国父的困扰。

2020年看《汉密尔顿》的时候,我在豆瓣说:这部戏企图用最政治化的题材消除身份政治,可是华盛顿是黑人演员,这里面的暗示非常危险——即他肤色不白,但他的阶级已经不黑了。当主角提到南方蓄奴压榨又不纳税的时候,奴隶显然不能是黑人,又加重了那个危险——奴隶是谁?

我彻底被这部戏的逻辑给fucking mind…

我当时不能理解南北战争这种历史上定论(谁定论 的种族解放战争,竟然直接用少数族裔演历史上的白人领导者,肯定有原因,但我找不到一个信服的理由。因为我不相信一个如此聪明有才华的人,会为了“政治正确”而启用一班衣不称身的演员,硬扛一部“逻辑有问题”的戏——即便他们演技出众。

但今天我突然顿悟了,这正是LMM的狡猾与伟大之处——蓄奴的剥削真的起源于肤色吗?我们会否已经掉入思考的范式陷阱?南北战争是黑奴解放战争这个表达,难道不是歧视吗?是先有奴隶=少数族裔这个现实,奴隶造成系统性剥削,人权不均……然后才有肤色=小偷流氓奴隶的认知失调……

是奴隶的身份造成了肤色歧视,而非肤色使得他们成为奴隶。

所以,在戏剧的叙述里,为什么美国国父不能是“黑人”?他是少数族裔并不代表“蓄奴州”与“非蓄奴州”的利益纠葛会消失啊。戏剧的合理性是剧情逻辑的合理性,他不需要为“历史”的叙事框住。

我现阶段知识对奴隶制度的定义已经更新到,肤色、人种与奴隶制度没有必然联系,毕竟移民也是一种新型合法的奴隶制。那么LMM的《汉密尔顿》的选角正因为少数族裔占据权力而伟大——谁掌握权力谁就是主体民族,而非肤色、种族在决定谁是主体民族。

(太乱了,今天的天眼先开到这吧。

女性,一具既能满足性需求、又能生产、又可以全自动处理家事的好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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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议题就像开天眼”。

一旦打开这个天眼,这个世界就不再跟过去一样了,所有人(不论男女)对女性使用的语言和注视的方式,经过这道天眼的审视,会变得非常恶心,以至于很多看似“褒赏”的话,全部都成为了剥削的前摇。

当然了,人活着就是不停被不同的顿悟和开天眼时刻重创。

*有端联想:关于生育剥削(物化女性)最可怕(之一)的是Husband stitches like(自己拟造的词,Husband stitches( healthline.com/health-news/hus )

Husband stitches like 就是所有以“乳腺癌手术后的拟真乳房、产后引导/乳房修复、好嫁风、贤妻良母必备技能”为主题的言论,并hastage 产后修复、产后身材恢复、产后医美……

受不了以为只有自己遭受了政治迫害的中国人了,甚至根本没遭受过,而是“听说过”……

比起大国最强的傲慢,这种他妈的“中国人遭遇的你们幸福的民主国家的人都不懂”的自顾自怜更恶心人……

你们他妈的经历过什么了就在这儿顾影自怜?!

这种拿“我们有”、“我们还有”装点自己的姿态,真的有一个算一个,看了真惹人恶心。

假想民主、假想政治迫害、假想历史,实际是高贵的上等人,上着安全的学校、住着安全的社区、做着不担心失业的工作,听着人说痛苦,好像自己也蛮痛苦,装他爹的什么你苦我苦大家苦众生皆苦啊?!

看过 青木瓜之味 🌗🌑🌑🌑🌑
因为好奇越南电影,而放弃了《寻找智美更登》看这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比起厌女、男凝(我真讨厌用这个词啊……更可怕的是殖民主义视角。电影不是没有好的桥段,比如用草笼子里的蛐蛐比喻太太,但阿梅是饲养者、阿梅踢开女主人的鞋子反而试穿了男主人的鞋子、在偷涂口红的时候发现床头抽屉里有男主人偷画自己的画像却关上了抽屉……这都微妙地展示了阿梅是仆人的身份却拒绝仆人的(刻板)行为。但整部电影的结尾却峰回路转,直接180度掉头,变成了少爷像强奸犯似的进了阿梅的房间,还以“教认字”作为一种媒介fuck her mind…整个一个陈凯歌趣味…要了命了…

电影刻板地遵循某种“样板戏”式的美学,美则美矣,土到呆滞,比起导演想讲什么故事而拍电影,更像“要拍什么样的电影”而现凑了一个故事…女人、脸、肩颈、木瓜、青蛙、荷缸…就……刻板到好像是什么欧洲老白男抽屉深处的亚洲porn片集锦cut…

电影的不适感,不是摆在明面上的问题,而是那种“这些问题IDC”的不适…即便是1993年的“古早”电影,我仍旧不能为这部片子找到任何它能称为好电影的借口,却也不是那种一烂到底、彻底开除电影这个类别的程度。所以只好说,啊陈凯歌味儿。

看过 静静的嘛呢石 🌕🌕🌕🌗🌑
大概我20来岁的时候看,会一直掉进只批评父权结构的陷阱里,“他现在是你们村唯一的僧人了吗?”“对,另外两个去年都还俗回家了。”——因为送小孙子成为喇嘛而获得尊敬的祖父,因为做了喇嘛和转世活佛而被剥夺了作为孩童的纯真。

但年岁渐长,我得以换了一个角度看这部电影,当世间花花世界:电、电视、DVD、枪战片、孙悟空面具、小零食等一切的一切唾手可得时,苦修的僧人平生带给信众的慰藉和清苦生活的宁静却永远也不能理解和获得了。

我最喜欢小沙弥新年回到家,看着弟弟的课本问他,你学这个干什么?去城里赚大钱。哥哥你想要什么。我想要一个电视。好的,我学好汉语赚大钱给你买电视,你学好藏语念经。

没有偏见、没有窥伺、没有评断,学好汉语去做的事情与学好藏语做的事情,没有谁更高贵或更有前途。

智美更登布施的故事,是剥削妻子子女以获得权力的投射,但未尝不是藏传佛教版本的耶稣救世——小沙弥最终去往祈愿大会时,将孙悟空的面具藏入怀中,他保留了纯真和世俗的欲望,却善良,却不贪心,仍旧走进佛堂,去念经,大概率开春了也会随师傅去拉萨朝圣,继续做他的喇嘛。

但也有可能,像村里的另外两个孩子一样,还了俗,跟着父兄去城里做生意,像那块永远不再有人继续雕刻的嘛呢石一样。

但一切都停在未知的一刻,一切还充满希望。

自从学会“主体民族“这个词之后,再难有一个比它还一言以蔽之的词了,顺直男女包含不到的part也被完美包含了。

今次社交媒体上关于“自古以来”的“中华民族”表态,可以说是大型主体民族强奸群戏,公开上演到癫狂而沾沾自喜。

看过 撞死了一只羊 🌕🌕🌕🌗🌑
王家卫、杜笃之,万玛才旦。
观影结束后,我给同样喜欢万玛才旦的学妹说,“某种‘好电影’制作的必然”。

我很喜欢这个轻飘飘的、“故弄玄虚”的小故事,比起后来看过的那几部,它短小精干,议题几近于无,带着某种刻板印象的藏式美感。我最喜欢开篇康巴金巴看着死羊留下的血,仍坦然地坐上了车,一言不发。司机金巴问他的话,他无动于衷,也不愿思考。司机金巴说,我给你唱个歌吧。风沙雨雪,荒天野地,竟品出一丝浪漫味道。

电影里两个女人的漫不经心和“工具化”,使得两个金巴的关系充满了别样的张力。枕着车胎,在沙漠里梦一场康巴金巴未竟的仇恨,再醒来,仍是那个文明世界里外表凶悍、却连撞死一头羊都要带去超度的货运司机。

世人认为的、野性难驯的康巴汉子温柔害羞,随时能拔腿就走、奔驰在旷野沙漠的货车司机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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