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在大阪，及川拖一只行李箱，赶去牛岛订的酒店。

电梯里铺柔软地毯，四壁都是镜子。及川对镜拨弄头发，自己也觉得脸色晦暗，风尘满面。等到房间，一定要好好泡个澡……

他按响门铃。

门开了，开门的是佐久早圣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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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像被冻住，愣在原地。佐久早眼睛漆黑地看他，半晌，软软地转头向室内：

“若利，是及川选手……”

牛岛可恨的脸从佐久早肩后冒出。

“及川，你到得比预料中早。我以为会堵车。”

“我乘地铁来的。”

牛岛诚恳地问，“不累吗？”

“打不起车。”及川一步跨入，佐久早缩得及时，行李箱好险没从他脚背上碾过去，“回国机票都买不起。”

房间宽敞，清澈一面落地大窗透入霞光，将室内染成蜜糖色。一张大床，看起来软得不得了。及川想扑在那张床上，但还不是时候。他左看牛岛，右看佐久早，问出早就想问的问题：

“佐久早选手为什么在这里？”

佐久早理直气壮：“我来见若利。若利很少来大阪。”

牛岛很不会读空气地拆及川的台，“及川说飞大阪的机票便宜，可以顺便度假。刚好跟佐久早聊起这件事，佐久早说来看看我。”

“上次见若利还是春天的比赛。”佐久早语气矜持，眼神拉丝地看着牛岛，“若利没变呢。”

及川忍不住，“你想他怎么变？”

佐久早像没听见。“若利，你还没去过黑狼的场馆吧？AD允许的话，明天要不要……”

他朝牛岛伸手。及川很想不露痕迹地卸掉那只手，但慢了一步。佐久早细白的手指搭在牛岛露出的深色手臂上，滑下去攥上手腕。

及川吸一口气，脸上堆笑，拉起牛岛另一只手。

“小牛若，我渴了。”

牛岛说，“你喝水啊。”

“……我想喝冷饮。Minibar在哪？”

牛岛终于被他牵走，在电视柜下拉出隐藏的Minibar。“不要钱的，及川。”

及川告诉自己千万别跟牛岛一般见识。

他从冰箱抱出两瓶气泡水一瓶果汁，在佐久早又要拉牛岛的手时，眼疾手快塞给他一瓶果汁。“请用。”又给牛岛一瓶气泡水，自己拧开一瓶。

佐久早看着果汁瓶盖。“能帮我拧开吗，若利？”

及川控制不住冷笑，“你拧不开吗？”

佐久早冷冷看他一眼，扭头对牛岛咬嘴唇。“拦网的时候弄裂了指甲……”

他把果汁递给牛岛前，还从口袋里掏出消毒喷雾喷了下。对上及川刺人的目光，佐久早解释：

“你从外面回来，没有洗手。”

及川讨厌解释，但还是解释了。“Checkin时用前台的免洗洗手液洗了。”

“上来时你碰过电梯和门把手。”

及川允许自己走神一瞬间，用于幻想把磨碎的蟑螂加到佐久早下半辈子吃的每一种食物里。他把气泡水灌进口中，眼看牛岛帮佐久早拧了瓶盖递还，然后说：

“我要洗澡了。”

“不行！”及川下意识反对，半秒后找补，“小牛若，在客人还在的时候洗澡，不太好吧？”

佐久早无辜转向及川，“那你走？”

“你不觉得你才是客人吗，佐久早选手？”

“我不在意的。”佐久早说，“若利你洗吧。”

牛岛看向及川，“佐久早不在意……”

“小牛若是笨蛋？人家那是客气！”

“可是现在不洗澡，我的睡眠时间就要推迟了。”牛岛还在说，“我不想睡得太晚。”

“我明白。”佐久早立刻说，“若利和我一样是ISTJ。”

“什么。”

佐久早怜悯地看及川，然后热切地看牛岛。“若利洗澡需要帮忙吗？”

及川差一点就绷不住了，好在服务员敲门，来开夜床。

服务员拿出两个枕头拍松，动作顿了下，犹豫地看向旁边的三人：

“……需要加一个枕头吗？”

“佐久早选手，”及川终于说出来，“你该走了。”

佐久早纤长的手臂交织在身前，无言望向牛岛。牛岛一动不动，直到及川拧了他一下。

“佐久早，”牛岛说，“也许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吃饭……”

及川一脚踩在他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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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久早终于舍得告辞，及川冲进浴室洗脸。

镜前灯光柔和。牛岛走进来，脱下身上衣服放进脏衣篮。及川眯眼，水珠从睫毛滴下，镜中见到牛岛身形宽阔，动作时厚实的肌肉在橄榄色皮肤下滚动，咬一口很多汁的样子。他指着淋浴：

“可以先用吗？”

“用吧。我要泡澡。”

“好。”

“小牛若，等下一起吧。”

及川忽然说。牛岛转过身来看他。

“及川。”他问，“你生气了吗？”

当然生气，还没生完。及川对着镜子微笑一下。

“没有。我怎么会生气？”

“没生气就好。”牛岛说。“我今晚想做。”

牛岛推上沐浴间的玻璃门，然后那门被拉开。及川扑入，双手交在牛岛颈后，几乎跳上他身体那样，吻他的嘴唇。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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