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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寻思大家来都来了,说一些事情的时候就尽量用原本的称谓,不要用黑话,也不要用缩写或者代称了吧。尽管理论上能到这儿来的人看懂这些词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困难,但是这依然是一种自我钳制和审查。体面说话吧,哪怕只有一天。

来到11月了,又到了全世界都问我要答案但我答不出的时候了。

现如今很难不觉得整个世界都处在一种巨大的割裂中,这种割裂比小时候通过荧幕看电视的割裂感更强。那个时候虽然电视里的世界跟自己的实际生活几乎毫无瓜葛,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它们都不真切。现在不是,现在任谁都知道不管那些新闻看起来多离谱,它一定是真实发生的。国外的战争,动乱和恐怖主义,国内的罢工停薪裁员失业,每一天至少占据了时间线一半以上的篇幅。而自我的周围却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影响,日复一日地在同一条路线上来回上班,周围的人讨论着孩子上学,自我晋升和领导秘辛。它似乎很稳固地在不受干扰地运作,但也好像随时崩溃都合情合理。

我妈在我这儿住的几天,连着看了好多电视剧,都是什么商场商战,都市丽人,这些人出入高端场所,有着体面的工作,喝着咖啡和红酒谈着几千万的大生意,人生的苦恼也只是我爱她她爱他。正是我们这些外来务工人员骂了很多年的“编剧一定没上过班”和“国产剧没有穷人”的那种超现实题材。我换了个别的,都是评分不低的,什么漫长的季节父辈的荣耀,她说看不下去,过一会儿就换回去了。仔细想想,这类电视剧我小时候也跟着一起看,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以为自己未来会过上这样的生活,直到我自己到了这种地方,开始租房搬家通勤加班,才知道那 一切多么虚妄。但她确实是不知道的,哪怕我已经身在此处,但她依然在他处,于她而言,她跟电视剧中描述的距离没有改变过,她对那种生活说不上憧憬但估计也是有些向往的。而像我们现在热衷推崇打高分的所谓时代剧,却是她扎扎实实经历过的现实,跟我们讨厌前者的理由类似,她或许也有种“我的生活才不是这样”的摒弃感,或者不想再目睹一遍自己经受过的苦难。

梦很奇怪,醒了很多次,冷过也热过,梦见上了太空,透过玻璃看到了空间站和其他叫不出名的宇宙建筑。恢弘震撼,但近处看到细节,又觉得有点像乐高。在决定掏出手机来录像的那一刻乘坐的飞船开始下坠,几分钟后落地到一个食堂前,我走进去,见两伙人在对峙,互相指责辱骂,为的只是争个座位。有人见状拉拢我,要我加入,我不明前因后果,但也迅速投入了战斗,将刚刚手可摘星辰的震撼和没来得及拍照的遗憾置于脑后。醒来临临在枕边,年子照例不知所踪。我愣了半晌,知道又是一天开始了。

能明确地察觉到一些东西的失去,就好像我已经很久都不拍照片了。

夏天过去了,突然30度以上的天都没有了。今年又到此为止了吗。

在桌子上的笔筒里找出来一直破旧的钢笔,依稀记得是考上研那年我爹的同事送我的,我不知道是哪个人,只知道此举只是为了庆祝我是我爹的儿子。派克的,当时不懂,知道是个牌子,现在查查也大几百块钱,算得上是体面的礼物。拆了,泡温水,仔细擦,又在厨房纸上晾了一夜,小心翼翼装回去,发现笔芯坏了,吸不上水。有些沮丧。反复尝试,都没能成功。只能跟毛笔似的,蘸点写点,寻思我是追求点古朴的感觉但也没必要这么古,又觉得这股子没来由的念想是不是毫无必要,随手拿起旁边单位采购的中性笔,在同一张纸上划同样的字,有了答案:是。

梦见下了巨大的雨,我在梦里愉快地回笼。

我总是逃避进梦里,却又总是早早醒来面对一切。

这一个多月对我来说是难得的体验,它把我此前数年好不容易跟自己相处出的自洽全部击碎,让我无比厌弃自己,觉得自己是彻头彻尾的这个主流社会的垃圾。感觉弦快要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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