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暗淡的时候,一个人从远处走来。我眯起眼睛看,觉得它是一个女人,脸上攒着一只鼻子两只眼睛,有淡淡的绒毛似的胡须,佩戴眼镜。后来它走近了,我发现这是一个走路摇摆的男人。他走起路来时胯显得比其他男人更宽,脚板扁扁的。他的小胡子短而浓密。他确实戴了眼镜。我觉得他怪好看的,心怦怦跳。或许等他再走近一些我会发现他的胡子一根根脱落。他的胯并不宽,站直时显得很窄。或许我与他相处了十天半月,经历爱恨情仇后,发现他的面目可憎起来。
领导走到台上,大手一挥,浓痰浸过的声音粘稠洪亮。他说:“今天午餐,全国都吃炒鸡蛋。”广播里回荡着:蛋——蛋——蛋————蛋—————蛋———————
你一定是记错了。我从这时候开始回想,试图发现在哪个节骨眼上我的记忆全盘出错。我一路摸索到最开始的一幕:戒尺在手心凹陷的肉里,打着充满威胁却不疼不痒的拍子。
领导说中午吃肉,或是下午枪毙,晚上围成一圈跳舞。我们跳舞了吗?我们每个人都跳了吗?每个人的脸上都跳得汗津津的,牙齿在黑夜里闪闪发光。没有一个人不在微笑。
戒尺已经被我的手捂得暖烘烘的。我说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我这次终于答对了。之前二十几年里,我一直记得不太正确。但这回我终于记起来了。
正确答案里只有一张脸,它汗津津的,从来不敢不保持运动。你说它是男的它就是男的,你说它是女的它就是女的。你说它可爱它就可爱,说它可恨就可恨,让它戴眼镜,它就凭空变出了一副眼镜。你说哭吧,它犹豫了一下,嘴角向下弯了一点点,又很快收了回来。它从头到尾一直保持微笑,唱跳死亡时都不喘一口大气。
医学微生物学老师上到鼠疫的时候,ppt上放了这首诗。
清代人师道南曾赋《鼠死行》一篇,其文章内容为:
“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鼠死不几日,人死如圻堵。
昼死人,莫问数,日色惨淡愁云护。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
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
乌啼不断,犬泣时闻。人含鬼色,鬼夺人神。
白日逢人多是鬼,黄昏遇鬼反疑人。
人死满地人烟倒,人骨渐被风吹老。
田禾无人收,官租向谁考?
我欲骑天龙,上天府,呼天公,乞天母,
洒天浆,散天乳,酥透九原千丈土,地下人人都活归,黄泉化作回春雨。”
这是描写1792~1793年(清代乾隆壬子、癸丑年)鼠疫流行时纷纷死人的惨状,读来令人毛骨悚然。
翻到19年胖鸟站长被抓,豆瓣下面评论,“诚如戴锦华所言,盗版资源喂养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的文化品味。如果审查-上映等电影机制完善、海外购碟无限制不审查,观众和创作者的权利得到充分尊重,那么盗版自然应该人人喊打。盗版本身是应对畸形体制而生出的抵抗策略。现在是不止购碟,是买经济学人被撕、买台版书被限制、水形物语裸背都要加黑衣的时代。行政和资本合谋,就是想让人们乖乖听话看“他们”想让我们看的。看盗版本身并不光荣,也并不会有人为此自豪,我只能“不要脸”地说,我这是在践行德赛图的日常抵抗策略。上映删减我都去看,如果能够上映不删减、上线不乱处理、老片定期网播或放映,我又何必留恋于盗版资源呢。不过,这是一条广播无法涵盖的内容,最后只想提醒一下马克思最早是干什么出道的——反抗对报纸的事前检查。”
@dong 去爱一阵风的时候只要感谢就可以了,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多多留下和小猫的好回忆吧
@demi 友亲 在上面说了 是小号,只是因为隔壁嘟字数限制才这样发的……没想到会被转起来,仅仅是分享而已啦 又没办法编辑 ok吗
多喝酒有利早日死亡,愿你我在地母怀抱中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