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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合麒麟把老中画成满身肌肉的阳刚父亲,与西方“圣母”抢夺婴儿,却意外变成“寻婴母亲苦战人贩子”。但撇开他翻车的画功,更深层的问题也许是:在父权崇拜的简中文化里,祖国明明就是这个唐山暴力肌肉男,为什么偏要打造“母亲”形象?

事实上,“祖国母亲”的隐喻在简中流行也不过几十年。古代根本不存在国家为母的隐喻,包括《论语》的“父母之邦”和《孟子》的“父母国”,表达的也只是身份归属的意思,不存在亲子之爱的情感寄托。而祖国的“祖”字从礻,在父权社会的祭祀文化中,明显是个阳性词。
把一个阳性词强行嵌入母亲的形象中,不只是个缝合怪,更是典型的西方文化输入,把Motherland/ Mother country 别扭地“挪用”到简中语境里,目的显然是通过拟血缘关系,把人伦伦理转化为政治伦理,构建爱国的天然合法性。

但没有古希腊女神崇拜和天主教圣母信仰体系的支撑,简中的“祖国母亲”难免尴尬:一方面在毫不掩饰的极权压迫下,每谈慈爱都显得格外虚伪(“慈母”在香港反修例运动中已成了讽刺政府的流行用语); 另一方面,在缺乏女英雄和女神的文化传统里,简中的女性形象只能是柔弱的凡人,任乌合麒麟想象力再丰富,也很难把娘画成强大的战狼。

说到底,简中的祖国母亲无法摆脱女性的刻板印象:她是受害者,饱经侮辱、苦难、蹂躏,必须中华好男儿挺身保护;同时她也是伟大的,你穷尽此生也无法报答养育之恩。相比西方“母亲国”的饱满、强大和自由,简中“祖国母亲”注定是个干瘪的孝道符号,没有苏俄“祖国母亲在召唤”雕塑手持长剑耸立在马马耶夫山之巅的英伟,更不可能实现卢梭“共同的母亲,共同的自由”的愿景(毕竟在简中家庭里,同一个娘生的也不代表什么,兄弟姐妹间平等自由个毛线啊)。

剩下的就只有孝道的道德绑架,以及盲目的依恋。就像哈洛的恒河猴实验中,虽然绒布“母猴”不时射出铁钉和水柱伤害幼猴,幼猴依然义无反顾地投入它的怀抱。
把爹的铁腕压迫包装成母亲柔软温热的胸脯,简中人终极的觉醒,也许就像那著名的苏联笑话。
问:谁是你的母亲?
答:中国!
问:你长大了想当什么?
答: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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