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明泽聊天,想起小时候我有段时间以为大部分小孩的爸爸妈妈都是不在身边的,因为小学的时候每年都需要统计班级里的留守儿童,每次班主任说家里爸爸妈妈都不在家的同学举手,哗啦啦举起一半的手,再问爸爸妈妈有一个不在家的同学举手,哗啦啦又举起另一半。

写于2023.05.04
最近互联网上史航性骚扰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指控,回应,回应回应。我无数次刷到,但我很懦弱,我不敢看。但我又知道,我总要看的,我一定要看的,要去看,去说话,去表达,不要做一辈子鸵鸟。所以最后我努力地点开了,看到了很多女孩相似的痛苦和相似的遭遇,心被悲伤淹没,然后看到史航的回复,哪怕我做足了心理准备而去点开,我依然崩溃了。那一瞬间,我被他的无耻击溃了,我被他们的无耻击溃了。他的回复显得那么无辜、无耻、恶心,一下把我拉回了我努力回避的现实,把我拉回了小张给我发那个脑残给她发的骚扰的话的那个下午。我和她面对面坐在食堂吃饭,她和我说那个脑残说的话、做的事、恶心的试探和她狼狈地周旋,一桩桩一件件。我们在吃饭,但饭没有动,我们感到恶心和愤怒,但除此我们不知所措。因为“导师”这个绝对权威又尴尬的关系,我们无能为力。我只能咽下恶心和愤怒,和她说:“下次他找你单独谈话你记得录音”。我知道人总要面对自己的无能为力,但,但有谁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要在这种事情上,面对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愤怒地转发史航回应的微博,打了微博转发限制的最高字数,然后范围选择了好友圈——在我意识到自己的惯性的那一刻,我好像又被击溃了。我仿佛回到了那个面谈的晚上,我坐在他对面,听他得意洋洋地和我说:“我发现了你的微博”,和我说“我害怕你找到所以我把我的微博都删了”。我的心因为他的无耻和得意恶心地想要呕吐,面上却只能在他问我“我可以不看,你不要以后都不发了啊”的时候打哈哈说不会的不会的。那一刻我的精神和身体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边在恶心,一边在依靠经验处理这种权利带来的,难以立刻反击的冒犯。我不想因此放弃我的微博,这是我自己的账号,但我同时又因为“他可能看到我发的内容”这一可能感到恶心,于是我开始只发好友圈。但在我意识到,我讨论与他相关的事情是也需要因为他让渡我自己的权利的时候,这种恶心和无力达到了顶峰。
但我还在忍,我还要忍,忍到我离开这里,忍到我成长,忍到我可以保护别人不再忍受这种恶心和无力。我鼓起勇气看了姐姐的回应,看到最后我果不其然在哭。谢谢她,谢谢她们,太有力量,甚至托住了我的无力和崩溃。某种程度上是她们救了我,她说“我要这世界由我们重启,要让‘躺平’、‘摆烂’不再是没有的选择,我要每个年轻美好的孩子,健康地,快乐地,阳光地,有奔头地好好活着。”她说她可以,我们也可以。她可以崩溃、重建、反击、过好自己的生活,保护其他人。那我们总有一天也可以。我可不可以,我不知道,但我想去试试,去记住这种无力,保持这种愤怒不去熄灭,我希望我有一天,总有一天也可以。

从七月中旬被导师叫到学校开始研究生学习生活之后没两天,南京疫情防控,学校封校,快两个月了,我完全没出过校园,今天从舍友那里得知惊天噩耗,据说要封到十月底,感觉当头一棒。

进入社交模式的应激型话多,让我对新舍友讲了过多的话,话讲完之后感到有一些烦恼,实在不该说这么多评论性质的话的!

因为微博互关了超出我承受数量的大学同学(其实只有四个)(而且我马上就要毕业了)(但还是很介意),我已经无法在微博上表达负面情绪,而这个实例又因为被墙需要费劲登录,进一步导致我许多话已经无处可说。总有一天我得在所有社交平台上都变成积极人偶。

好想吃热热的笋干肉包和紫菜肉包啊。

朋友读法,前段时间国网网申结果没出的时候我和朋友说,工科真是就业性别歧视重灾区,我校工科211,又因为我专业学习内容的原因,基本是同专业的最好学校,我们系的女生,成绩优秀的和成绩中等的,秋招春招投南网,统统石沉大海,而成绩吊车尾的男生统统被回复了。我朋友说,她们系虽然都是女生,但是所有评优评先都优先男生,选调生也优先男生,她还以为是因为她那里男生稀少的原因,结果没想到工科更严重。然后我和她只能苦笑。
我舍友国网网申不合格之后,最近在尝试找各种工作,她成绩真的蛮好,是差一点保研的成绩,投的公司都给了回复,但是每一个的犹豫都是因为“她是个女生”。我和她开玩笑说,没事的,等我三年研究生毕业了,我们一样。
我的研究生导师很坦诚,女生研究生毕业出来,依旧是国家电网、考公、读博,研究院直接不要女生,其他企业或许也暗地里不想要女生。女性这个身份仿佛一个具象化的诅咒,你需要花千百倍的努力证明自己“有用”才会被短暂接纳。
能做什么,不知道,选择的权力很宝贵,在我们身上显得更宝贵,除了证明自己或者接受安排好像别无他法。
只能对着天地大声呼喊。但我们心里都再清楚不过,这一句句呼喊声终究还是会落回我们耳边。

国家电网,傻逼国企,二批网申全部没给我们院的女生通过。工科211,没过的只有女生和民族生,前百分二十的女生没有通过,后百分十的男生通过了,打电话过去说是择优录取,这是择的什么优,忍不住痛骂,恶心,太恶心了。

我的情绪太脆了,像完整的碎玻璃灯,光一照,透亮,看起来很漂亮,快乐的情绪来得轻易,但是一碰就碎,现在不碰也碎了,碎完又是满地狼藉。最后还是划下去,没什么感觉,情绪褪去之后又开始愧疚。伤害自己就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反反复复也算是有点经验了,只是太怕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太怕伤害神仙。
这个坎我是自己一个人渡,还是需要人陪,我不知道。神仙想陪我一起过,他给了我很多爱,很多安慰,我想让他陪我,但不知道能不能让他陪我,不知道需不需要他陪我。
保持稳定的情绪真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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