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我在其他平台进行了太长时间的自我阉割和自我审查,导致我搬家来了毛象,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不用隐语、不用缩写、不委婉遣词、不用英文(在我知道能准确概括其意思的中文的情况下)来明确表达自己理念和抒发自己情感的能力了。
语言表达、情感表达长期受到压抑,却并不能让我在遇到不公、不平等、强权暴力时的愤怒、沮丧、悲伤、愤慨等情绪减少一丝一毫,这些情绪的积累最终导致了我长期的政治性抑郁。(天啊我有多久没能直接打出“政治”这两个字了)
政治性抑郁是一种在简中语境下最无法言说的情绪,当我对简中彻底丧失安全感后,甚至在此地寻求心理援助都要提心吊胆担心反手就被咨询师举报。向学校的心理咨询求助,又苦于discursive context隔阂,非此地之人根本无法理解每一天都在重复self-censorship,眼睁睁看着脖子上的绳子逐渐收紧,连情感的表达都要计算好尺度negotiate authoritarianism是种什么感受。
——最后我negotiate censorship的结果是,我的中文语言表达能力已经迅速退化了。当我在公开平台表达时,永远都要考虑的是“这会不会被夹?”“这能不能过审?”“我说了这句话我会不会被炸号?”“这句话说出来会不会被举报”……甚至时刻担心因言获罪,威胁现实中的人身自由。我已经无法认同“母语”这个概念了,我找不到归属感,更没有安全感。
因为这段经历,我对自杀的话题一直很敏感。我知道一个人的选择对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人会有多大冲击。自杀的人未必是想死,很多时候是撑不下去,这时候有人能帮助撑一下,过了这个节点,是可以活下去的。
今天因为提醒不要发布遗书,收到了一些批评,把这种提醒理解成“堵嘴”、“掩盖真相”、“理中客”,我无所谓被误解,但在一位有精神疾病的朋友写自己不能忍受直接看到遗书的照片、会激发创伤的发言下面,有人去斥责他自私、要埋葬死者的控诉,还有人讥笑他脆弱,这已经是非常残忍的攻击了。非常难过心疼。生死事大,谨慎不为过,不要看戏一般对待。
疑性戀/反極權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