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外地,很想猫,每天会回看监控摄像不少于二十次,有时打开实时监控不巧刚好听到小猫在sitter离开时呜嗷呜嗷的悲鸣心如刀割,有时看它自己玩球小心翼翼上下瞄准精准扑到又不由得笑。爱是甜蜜的负担,是我依赖小猫还是小猫需要人类,实在是难以说清的事情。
做家务令人平心静气。下午擦了两遍地板,清理冬天的毛毛鞋子们又收好,晾洗衣机洗干净的牛仔裤。做完这些之后,就感觉自己又能够对生活有所掌控了,即便这掌控感经不起推敲或细想。
然后晚上蜷在床上看凶案现场直播,房间那头写字台上电脑在播着你好旧时光当背景音。我想现在真的是好极了,不冷,不饿,不狼狈,由于一点点的疲倦,对未来的恐惧和忧虑也被遮住了。昨天看晒后假日的时候,让我怀念的,似乎恰好就是这样的瞬间:电影里女孩坐在旅游大巴里,夜色中倚着父亲看窗外倏忽闪过的一切。我想那个时刻她一定是感到很安全的,而那种心防卸下的感觉于我实在是久违了。这一年多里时而觉得生活像滔滔江水裹挟着人不断向前,又觉得自己孑孑行于冬夜无人旷野:那么多的家事要做,桩桩件件周而复始;空白的履历等着填满,中断的学历要试着继续,身体得锻炼,健康要维护,要敏感而不受伤,谦逊又不自抑,时间要用于提升自我,也应该关注social努力交际……
然后还有未来,作为一个不是天才也没有什么不幸的普通人类大概率会有的未来——没有剧透,没有高能预警,单纯的令人生畏。
所以我时不时回望过去,这两天就经常想大概十几年前和爸爸妈妈还有舅舅去滑雪,晚餐过后开车回旅店,我和舅舅坐在后排。我迷迷糊糊要睡着,头随着车的颠簸摇来晃去,然后半梦半醒间听见舅舅叹了口气,把我扶到他肩膀上靠好。那瞬间的安定感在回忆里显得尤为令人着迷。时不时我会疑惑,那种安全,是否出自少时的天真懵懂呢,但有更少的时刻我想相信,尽管我现在经常并且以后也可能时时感到insecure,还是会有些我尚未结识的安定瞬间在未来岁月里等待我,让我用它们照亮一点点其他的日子。
今天洗漱的时候没有关住洗手间的门,然后小猫就在浴缸里自己玩,我快结束了又蹲到去厨房的必经之路上等我。据说猫猫捕猎的时可以预判猎物的行动方向,但小猫想预测室友的下一个目的地又好像很难。
今天没出地铁站就听见风雨声,乍一听还以为是冰雹,结果是劲雪,有点分量的雪粒粒划出一道道果决的斜线敲向地面,沾地便开始融化。大抵是因为总归雪下得更快些,地上积下的像是smooth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