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到一个辩护角度,说你现在觉得难,是因为不知道八九十年代的时候有多难,意思是困难总会过去的。说起来,这搞不好这还真是圣上和普京这类人的想法——当你以大饥荒、文革乃至二战的框架去想问题的时候,当然会觉得现在这些损失都不算啥,局面还没有糟糕到需要彻底改弦更张的程度(这也是所谓”格局大“的真实且恶毒的含义)。但是好在世界不是这么运作的,“人心已变”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玄虚的东西,而是一个非常明确的政治信号(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如此在乎舆情的原因)。就好比1960年代的大清和1910年代的大清,无论是从财政还是军事的角度,前一个时代都明显比后一个时代难得多。但是为什么前一个时代熬过去了后一个时代却熬不过去呢?因为1860年代还是有些精英分子是在真心给朝廷效力的,还是有部分人相信朝廷(至少相较于洪秀全和捻子而言)是代表着更好的社会秩序的。可是在1910年代,一个对外没有战绩对内不肯分权,在社会治理和意识形态上也都没有任何新主张的政府,已经无法让任何人真心为其效力了。所以说“人心”并不是什么形而上的东西,它无非就是“有没有奔头”的社会共识而已,而这样的共识显然已经崩溃了。当你看到现在就算是最乐观的人,也只敢以“未来会通胀”来为买房辩护,只敢以“美国没法彻底与中国脱钩”来唱响中国经济光明论,只敢以“下一个就会是我们”来为支持俄国辩护(你有没有发现所有一切都是诉诸恐惧而没有任何正面事实,be like之所以人应该活着完全只是因为怕疼所以不敢死?),就应该知道民气已经衰落到了何等程度。
突然意识到,所谓“敌在中宣部”,倒不一定只是戏谑。其中暗含一个真理,那就是“正能量”和中宣部之间,确实是有内在矛盾的。比如之前我转过一条微博,底下汇集了正能量们对于疫情三年所谓“正确的历史记忆”,真的跟粪坑似的满坑满谷根本驳不过来。可是你转念一想,没必要一条条反驳啊,你就问他们一个问题就行了——既然国家保护了我们三年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怎么全面胜利之后反倒黑不提白不提了呢?宣传力度明显不够啊!难道中宣部已经被CAI控制了?你们正能量面对这些恶意淡化抗疫功劳的民族罪人,不上访举报说得过去吗?你看,这就是“敌在中宣部”的正确用法。认真说一句,正能量和中宣部之间是有分工的,前者干的很多脏活,连中宣部都不敢认(比如伴飞佩洛西之类)。既然不敢认,那就好办了,你让他们举报中宣部就行了。
猪为什么要把死鱼拱到水里?因为只要鱼在水下,是死是活就由他们说了算。比如之前说的回购和公租房,我完全相信他们可以在账面上做的漂漂亮亮,反正统计局已经公布的数字都可以随时回调,还有什么做不出来?至于专业人士信不信,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报表可以让国企拿到银行去借款,可以让央行当成依据放水,可以让各级政府假装一切正常。至于还在水里的活鱼,除了离开这个水,也没别的什么好办法。因为死鱼的腐臭一定是涉及整个池塘的,这就是所谓人民币计价的资产整体劣质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