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疆域 1943
踏上了流亡的路途才能发现,这个世界一直是个流亡者的世界。
在战争中似乎每个人都会用他全部的认知去复仇,好像不该有人应得自然死亡。
动物被卖的太便宜了,这很不好。
人们只能被彼此拯救。上帝用这种方法藏匿于人间。
深入研究童话我们才能知道,对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指望。
你是否不会高估了别人的虚伪?有很多人总是戴着一副面具,当人们把他的面具扯下,会发现,你刚扯下的是他的脸。
最难的事情,是不去恨自己,不屈服于这种强烈的仇恨;不要毫无来由的恨自己,公平的对待自己,就像对待别人那样。
如果人可以永生,还有多少人觉得生命充满价值?
六个穿着制服的人围坐在桌前,他们中没有一个是神,可他们决定着,一个小时后哪个城市会消失。
幸福就是:丢掉自己的整体性,让情绪自由地来,静静的待一会,然后走掉,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只倾听自己的声音。
告诉一个人他不久后就要死了,这给他一种甜蜜的温情;他们之前觉得值得或者不值得的事,现在都变得无关紧要,他们对自己的生命、身体、眼睛,甚至是呼吸产生一种不负责任的爱!如果有机会痊愈,他们会更爱之前的这一切,并且再也不期待死亡降临了。
我们总想如事而准确的记录一件事,而最大的困难是,记录永远是主观的。不是我们期望的结果;承认记录的主观性让人很羞愧,就好像这件事本身也不可能再发生改变了。事实上所有事都在不停的变化,可记录下来的东西是静止的。只有经常阅读他们,才能拓宽思维的大道。重度他们能减轻我们对主观性的愧疚感。其实只要把记录的作者当成别人就行了;“他”跟“我”相比没那么难听和贪婪,只有人们有勇气让自己的作品的作者变成“他”。那么“他”就可以变成任何人,而且只有作者本人可以分辨出来。风险在于当别人阅读这份记录时,他们无法分辨这些“他”到底是谁,因此而产生的误解会对自己造成负面的影响。如果要尝试用第三人称去思考和观察,那么一定要做好准备,牵扯到记录的真实性和直接性时,尽量只让自己在正面的内容中被当做“我”认出来。
很奇怪的是当今世界的不幸要归咎于《圣经》的强大,而这也正是他的可怕之处,因为他还能同时抚慰人心。
真理就像一片青草的海洋,在风中起伏;它渴望人们能够感知到它,将它呼吸进身体。对于那些感受不到、呼吸不到真理的人,真理就是一块岩石;他们要在这块岩石上撞的头破血流。
技术最危险的地方在于他们会让人分心,让我们忘记,真的想做的事和真正需要的事。
人类所有的情绪里,没有什么比爱自己更美好而无助了。我们如何在充斥着他人的生命中,让自己成为首先要考虑的呢?没有人愿意被替代,每个人都不该被替代,我们要将这种不可替代性在空间和灵魂中可视化。就像大地只有一片天空,天空只有一片大地,我们接受这个事实,但与此同时,拥有一个的时候总想着也要另一个。事实上,每个人的宇宙里都有无数的星球,无数片天空为我们敞开大门。
我们要说多少话,才能让我们沉默的心声也能够被听见?
我们总想把从生活中借来的一切都写下来,可很少认真对待他们。
你总是讨论保护动物;可你从未发现你其实过着动物一样的生活:被骗,骗人。
无论人类经历了多大的绝望,在所有的历史记载中,总包含着芝麻大小的希望。
#人的疆域 1943
人的疆域 1945
那遗弃的地球,被字母塞满,被知识窒息,没有一双耳朵能够听到地球上的寒冷。
最恶毒的待人方式,就是完全无视他。
在爱情中,承诺听上去像是对自己的讽刺。
我们不可能快速地解决一件事;没有什么事能够被迅速掌握。或许这是可能的,但这种可能性不能被人们知道。自负的瞬间就是迷失的瞬间。这种纯洁的瞬间充满美感和力量。我们观察某个事物的无数瞬间,会在相隔几年后突然神秘地聚合成一体,他们在这时才变得深刻和统一。
预言者悲伤地预言者衰老。
私人领域和国家政治在这方面有惊人的相似。民族之所以能够实现统一,是因为人们在所有事情上都用一个大脑思考和行动。
我想这会让我们的世界更好。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狗可以统治世界?
我们这代人注定要知道,人类所有让自己变好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历史告诉我们,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生活本身。生活记得所有事情,并永远重复上演;可永远没人知道,下一次循环是什么时候。他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他有自己的脾气。但在内容上,几千年来这些循环上演的事情的本质从未改变,丝毫不受影响;如果你用力挤它,这脓包就会烂在你的脸上。
虽然我们不愿承认,但德国的垮台给每个人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们曾坚信不移的谎言被拆穿,让我们不安的是这个幻象的规模之大,和人们之前对那个信仰的盲目。我们不喜欢那些讲这些信仰粘连在一起的人,他们中很少有责任感的人,他们的头脑刚好够相信他们的信仰,但别的那些宁愿盲从却什么都不做的人,他们会像犹太人一样,在短短几年里收集起来跨越几世纪的力量,积累足够的生命和胃口来建造他们尘世的天堂、去统治世界,为此他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大开杀戒,甚至是自杀,这无数繁荣的、明亮的、健康的、简单的、前进的、漂亮的实验品,被驯服成信仰的动物,比穆斯林更听话——可现,在他们的信仰垮台了,他们如何活下去?他们还剩下什么?他们还有什么愿望?他们如何开始新的生活?除了对军队的信仰外,他们还剩下什么?他们之前只了解权利,没了权利,他们怎么活下去?他们会堕落到什么地步?他们还能接受什么?
一个我们需要的发明:逆转爆炸。
一个中国人在剑桥偷走了俄狄浦斯情节,然后偷偷引入中国。
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爱的火焰会把爱的对象吞噬掉。
只要还有人愿意认真的引用某个谚语,无论他多荒谬,都还具有巨大的魅力。
最难得的是少做。但一个人能做成什么,正取决于此。多做是让我们觉得舒服的事;而少做才是对的事。外面的世界充满令人愉悦的清风。我们的内部只有沉重的呼吸。而只有关注呼吸的人,才知道什么是重要的。呼吸的节律就象征着生命的可能性。所有靠呼吸活着的生物钟,只有病人才知道,在自己这里,所有拥有的空气所剩无几,他们会为所剩无多的呼吸,继续活着。
不信任有种危险的力量:他让我们觉得我们能够独立思考、判断和决定。它让我们觉得孤单,它强迫别人听某个人的话,让我们觉得自己有罪。他加深了事实和理解的鸿沟,让一切都充满怀疑。
一个专家:他追求死水一般的博学;他尽量减少自己的怀疑对自己的威胁。他需要一块美好而安全的土地,只有几个人和他一起住在那里。小团体让他有优越感。他很少离开他的土地,因为他怕离开了就回不去了。他的统治范围就是那个听他话的小团体。他有理由看不起一切,因为没人理解他的领域,没人真正对其有兴趣。只要他死死坚守这块地就绝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危险。让他更特别的是他高尚的品质,因为它找到了一些冷门的、没用的和毫无意义的东西;没人能说他的研究出于自私的目的。只要他的知识是死的,他就觉得舒服。当他心里突然有小芽开始萌动时,他会变得焦躁他告诉自己,深呼吸,用力按压住自己的胸口。对女人,他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离她得远远的。对他来说,她代表着这世界上不开化的愚蠢。他需要一个镜像人物,一个像他一样在这些琐事里刨根问底的人,另外一个专家,他尊敬他,就像尊敬自己一样。
我们能够收买荣誉,但只适用于当下。荣誉持续的时间无法被估量,这也是我们能和它和解的唯一原因。
现在希特勒不得不用犹太人的身份生存下去了。
历史是错的,因此我们才会对他放松了警惕。如果人们知道了历史事实,就知道历史不过是根据真实改编的故事!
恐惧是会复仇的。每个恐惧都会传递给别人。
祈祷,是一种许愿的训练。
你幼稚的怀着最好的期望去认识别人;而你会借此成长,因为你的期待会以最快的速度落空,变成猜忌和鄙视。而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就是这种幼稚的期待,它拥有巨大的力量,能够与你经历的事情相抗衡。只要你还拥有这种力量,那么你就依然拥有所有可能性。
如果哪个地方存在其他形式的生命,他们会惊奇的发现,我们是地球上唯一会发动战争的生物。
我想看清一切,却依然保持宽容;被所有人追随,却依旧保持独立;在不经意间变得更好;在忧郁中勇敢生活;在别人的快乐中感受自己的快乐;不从属于别人,却在别人那里生长;爱最好的,安慰最差的;永远不恨自己。
尝试记录一个人一整天都在为什么而忙碌,不加任何解释和联系,不加任何中间过程,只真实的记录,他想要的东西。
之后再记录下来,他害怕的东西。
#人的疆域 1945
人的疆域 1944
每个单独的句子本来都很干净。后面接的一句污染了他它。
值得注意和担心的是为什么两千年过去了?伦理的基本问题依旧没有变。
值得注意和担心的是,为什么两千年过去了,伦理的基本问题依旧没变,甚至更尖锐了,现在只有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的人才会说,我们要爱彼此。
我们总活在天真的想象中,“以后”要比所有过去都长。
人们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所有的厌恶都是一种可怕的征兆。人们在未来的破镜中看到了一个人,但他们不知道,那就是自己。可是,就算我们没在镜子中看到自己,以后有可能变成别的样子吗?
女人会轻易相信有关爱的一切。男人相信的是战斗。
那个沉默寡言的兄弟:我们数年未见,突然在路上碰到他,他已经变傻了。
梦永远是年轻的;对梦来说,做梦的人都是新人。即使我们觉得这个梦似曾相识,它也绝不是实现实生活的重复或缩减。梦闪耀着天堂般的色彩,在震惊中,我们接受洗礼,被命名为一个我们从未听过的名字。
那些无法做梦的女人被困在一个社会。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她们已经变成猿猴了。
不信上帝的人,会把世上所有的罪恶都归咎于自己。
我们发自内心的表达时,会变得很神圣,我们会用最充沛的感情讲出我们的想法。人们滥用最常用的讽刺画,就像他们用最粗的和错误的话表达自己。所有的宗教都不得不承受自己的牧师冗长而自信的讲话。他们的话越跑越偏,只能增加他们自己的自信,而不是打动听众的心房。
#人的疆域 19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