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薄话 

后知后觉去了解了一下雄文《我妻之死》,男主人公竟然是北大的法律史博士。。。哇北大、法学、博士,三重buff叠满了。我们当年法学院里的男教授们,有果断抛弃糟糠之妻另娶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并传之为佳话的;有利用手头芝麻大点儿的权力接受学生家长提供的“课题”收取经费然后把唯一一个赴台湾交流半年的机会给了这个学生的;还有靠着岳父的政治地位当上法学院院长啥也不干平时也见不到他连找他签字都得把材料给他学生的。到我进了律所,惊讶地发现男律师们的素质并不比其他行业的男性从业人员高多少。你以为他们至少都接受过公平正义人权自由的熏陶和洗礼了吧,但提起李云迪嫖娼仍然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罪不致死你们女的小题大作,而且是异口同声哦不是一两个人这么认为。有个同事明明是独立执业律师工作时间随他安排而且他有妻有子但宁愿跟同事聊天聊到6点地铁晚高峰开始也不会提前半小时下班顺路买点菜回家。有时候我在想他老婆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又要做家务又要带孩子在深圳这种地方一定压力山大。北大、法学、博士,呸。

我读过李娟的好几本书,所以这部剧开播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点。前几天晚上正好看到第五集,里面有个情节是女人们去河边洗衣服,奶奶捡了一块绿色的啤酒瓶玻璃。回家之后奶奶要把这块玻璃当和田玉卖给妈妈(张凤侠),妈妈和奶奶有来有回地打了一阵嘴仗,这一段真的非常有趣。但是这样的故事、这样的对话,只可能发生在母女之间,绝不会发生在婆媳之间。这一点,连我妈都感觉到了。当我跟我妈说那一段情节是奶奶和妈妈的时候,我妈表示非常惊讶,因为她就觉得婆媳之间怎么可能那么自然那么融洽。我妈说她看的时候就觉得那应该是姥姥和妈妈。

还有剧里把张凤侠塑造成一个思念丈夫的痴情形象,但实际上书里和现实里根本不是这样。

女导演的作品固然值得鼓励,但是一旦沾上官方宣传口的元素,就变得复杂了。很难评。我只能说,李娟的书真的都很好,从早期的《我的阿勒泰》,到《羊道三部曲》、《冬牧场》,再到比较新的《遥远的向日葵地》,真的非常好,安利给各位。剧的话,真没必要看。想看风景的不如去看纪录片《河西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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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版的《我的阿勒泰》并不是一部“女性主义”的作品。原书里,是姥姥、妈妈、李娟三代女性,电视剧里改成奶奶,这已经是其心可诛了。电视剧里还一定要加上浪漫爱情戏,而文秀喜欢上巴太的原因就是因为觉得他潇洒、帅。我真的……吐槽过无数遍了。

用杨宁老师的话来说,叫“(在一见钟情型的爱情故事里)我没有看到爱情,只看到色情”。用b站up浩妖哏的话来说,叫“拉扯十集,表白心迹的时候还要加一句,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动心了——生物学上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叫做印随”。

李娟的书,好在好在那种“广阔”的感觉,虽然是艰苦环境里的艰苦生活,但好在有爱。姥姥、妈妈,以及围绕小卖部编织起的生活。李娟的书里处处有爱,但很少有“爱情”,尤其是传统的偶像剧里的那种糖水般粉红色的梦幻爱情。所以这部剧的改编,我认为是不合格的,整体上拉低了李娟作品的精神气质和审美趣味。也别说是什么女性主义作品了,女导演拍的作品不等于女性主义作品。

除此之外,我也认为这部剧美化了新疆的现状,同时也担心这部剧火了之后会有大量汉人涌进少数民族世代生活居住的地方,带来各种冒犯和冲突。昨天阿勒泰出现了非常非常美的极光,我已经在评论区看到有人说今年暑假阿勒泰一定人满为患。怎么讲,还是很心痛的。

在冯客的《独裁者养成之路》看到这么一段话:

“很少有臣民真心敬仰他们的独裁者,但这不是重点,因为问题在于没有人知道到底谁相信了什么。个人崇拜的目的,并不是要让人相信或被说服,而是要制造混乱、摧毁常识、强制服从,让每个人变得孤立并碾碎他们的尊严。人们必须自我审查,并且反过来监视其他人,谴责那些对领袖献殷勤不够真诚的人。在整齐划一的表象之下,什么样的人都有,例如有些人是真的将领袖理想化,像是那些信徒、投机者、恶棍,也有另一些人漠不关心、无动于衷,甚至怀有敌意。”

【制造混乱、摧毁常识、强制服从,让每个人变得孤立并碾碎他们的尊严】,读完《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和《解放的悲剧》之后对这几句话尤其有感触,写在这里以提醒自己。

@wintersweet
我看到的简中语境下关于性别代词的方案还有(用于未指明性别的第三人称代词):
1. 「祂」(tā)。原本是代之上帝的神格专用代词,但让一个宗教概念独占一个代词显然太浪费了;
2. 「佢」(qú)。来自粤语的第三人称代指,因为在官话中极少使用因此刚好可以承担无性别代词的作用。门槛是发音和其他代词都不同
3. 「伊」(yī)。白话文运动时常见的第三人称代词,语源应该是江浙语系。不过因为汉语中相关词汇(如伊人等),可能会不自觉地带上女性性别的联想
4. 「佗」(tuō)。「他」的生僻通假字,门槛和2一样对初学者比较陌生,而且发音相差较大。我看到主张这个字的使用者重点在「它」字含义的「有生命」(如动物)和「无生命」区分开来。

这几种方法差不多都是将「他」所兼具的「不指定性别的人称代词」功能分离出来,我觉得普及难度上比强调和重申「他」字所包含的不定性别代词功能要低(读者不会下意识将男性作为第三人称的默认属性)。

徐志摩作为深受英、美国人文教育熏陶和有深厚经济和金融学基础的精英(他爹送他留学的初衷是继承光大家业的)他是无比信奉财产私有为基础的自由主义的,所以就毫不意外地他对苏联和共产党是反感、厌恶和警惕的……

香友如果还有印象,那么我最近关注的许成钢教授也是认为财产私有——市场经济——民主法治是一体的,虽然有难以克服的缺陷,却是人类迄今为止最好的制度了,从徐志摩到许成钢,100年了,中国顶尖知识分子们的看法又不谋而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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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证实鲁迅是否站在穷人和底层这一边,因为心这东西是主观的。但20世纪共产主义说服了世界至少一半的人,CCP说“人民选择了我们”,虽然只是洗脑式的宣传,但确有几分道理,当时确实大部分中国知识分子都站队它,这部分可以听听许成钢教授关于为啥共产主义能在苏联、中国实行而不是在英美国家,相互印证。

鲁迅的成就和天分在文学和文字,他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政治学教育,有中国人哪怕知识精英都有的通病——根本没有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法治自由的概念,而徐志摩、陈西滢这些鲁迅眼里的死对头,反倒都是接受过英美高等教育,信奉私有财产为基础的自由主义。

鲁迅和对头们根本就是知识结构和基本概念的鸡同鸭讲、难以有效沟通和达成一致,本来这只是普通的理念不合,立场不同,但最糟的是,鲁迅此后被政权捧上神坛,跟他打过笔仗的人都当被成罪人来批判打倒,而鲁迅的所作所为都成圣迹,不能议论、评论和反思,这才是真正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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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的鲁迅进监狱假设≠鲁迅完美如神……CCP式的清洗是扒笋子,一层又一层,永远在斗争,永远在清洗,仿佛绞肉机一样随机绞死人,那么鲁迅不早死被绞入清洗就大有可能,但这也不能反证他反对CCP。我对鲁迅也没由粉到黑那么极端,只是看了更多的资料,感觉对他越来越祛魅,回归成一个人了,呃,更准确说是一个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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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香友不了解“苏俄仇友”,这是徐志摩当主编的《晨报副刊》在1925年秋发起的“苏联是我们的仇人还是朋友”公开大辩论,前情是徐志摩访问西伯利亚(苏联)归来,写了《欧行漫录》之后的延伸讨论,大家可以看看原文,当时对苏联的态度也是分左右两派的,右派觉得这是外来理论不一定适应中国是对本土的背叛,左派认为十月革命是最先进的只有它能救中国,还互相指责对方收了卢布和英镑,也有人历数沙皇俄国对我国的侵略恶行,历史真是高度相似!

1925年11月29日,晨报报馆被游行的激进的左派人士愤怒之下烧掉了,这个思想辩论和暴力事件是大陆的民国史禁区之一,少有人提及和科普,但也是中国现代种种不幸的预兆之一,也就是说左棍们开始使用暴力和物理手段,消弭一切不同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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