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去年四月,那时日长时间增长,八点太阳不落山。有次学校宿舍断网,我跑去图书馆蹭网,闲来没事翻b站的收藏夹,看到之前收藏的柏原崇剪辑配乐是七里香。那时天终于暗下来,图书馆眼看着要关闭赶人,我却坐在那里看着每一帧突然泪流满面。情书他戏份本不多,但深刻诠释了让人念念不忘就在那少数的几刻。疏离、清透,我可以不在乎他现实为人如何,我也懒得知道,在那刻,他的形象塑就了初恋的维纳斯。我对着美神的雕像恍惚间才知道自己形销骨立到连爱都不知道是什么了。
你说我没心动过吗?没想去爱吗?谁都有孤独的时候,谁不想去贪恋一个怀抱或吻。然后......然后呢?我恐惧热烈过后的虚无,恐惧恋爱间鸡毛杂碎削弱爱的小事。我剖析自己,或许我对于这样关系的渴求,也仅仅驻足在隔着银幕去观望柏原崇的脸延伸出的幻想,不能亲密、不能越界,我站在自我精神洁癖的壳内。
初中开始就陆续接收到对于我外貌的赞美,也不乏追求者。但我自负美貌又能如何?去随意接受毫无由来的倾慕,反正我做不了,我有洁癖,我有强烈的自我主义,只有走心才会动情,我更不愿意去强迫自己去献媚。这几年,我逼着自己走出幻想,接触像政治这样能淋得你清醒残酷的东西,代价是,期望越大,失望也愈多,失望多了,心也就越来越老了。通透也易荒凉
罢罢罢,罢了
很多年前读赫塔米勒的短篇集《国王鞠躬,国王杀人》,前言是她的诺贝尔奖演讲。读到图一这两个段落的时候,感到一种尖锐的断裂感。我坚信这两段话之间还有一些文字,于是去找了学院官网的英语译文。
果然,是因为中文版把涉及苏联的强制劳动制度与“再教育”营的字句审查掉了。
此事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因为它的结果确认了我作为读者的强烈的直觉;因为感受到如今审查制度的荒谬,而这又是怎样与赫塔米勒自己的人生经历形成一种互文;因为感受到文字的力量,即使一些句子被删去,文字之间的张力仍然存在于空白之间,等待读者去发现,可以“跨越千山万水,超越庞大的帝国”。
今天想起这件事是因为时间线上在聊贵州人民出版社重版出了这本书。我看了一下,和很多年前江苏人民出版社的是同一个译本,只是把标题从原版换成了《每一句话语都坐着别的眼睛》,以及彻底删除了赫塔米勒的诺贝尔奖演讲——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版权原因,但是让我们对自己诚实一点吧,赫塔米勒的原句究竟能在今日的中国印成铅字吗?
#故纸堆
Cause happiness is still a warm g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