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两年读了一点点关于苏联的书籍，才开始明白苏联。我父母那一代天天说苏联的人其实并不了解苏联，大家只是知道一些特别表面的东西，比如苏联文学和苏联专家。苏联体制到底是怎么建立的，它都做了些什么事，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沈志华讲中苏关系史，我十年前就看了，看完之后依然对苏联陌生。得益于我们近些年的出版，苏联的事实才有可能进入普通人的视野。
同样的，大家经常在网上说纳粹，其实也不懂纳粹。纳粹并不只是种族主义，苏联也搞种族主义，纳粹也不只是集中营、大屠杀，苏联杀得更多。表面上苏联和纳粹德国是一种东西的两种面相，但是纳粹德国的基础是民族主义的，而苏联则是国际主义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去读这些书，如果你不了解一个东西是什么，怎么来的，你就不可能明白历史是怎么走到今天，也不可能意识到身边正在发生什么，直到有一天，像这世上曾经活过的许许多多普通人一样，拖着沉重的脚步，茫然而麻木地站在行刑队的枪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