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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是一种很难找到足够贴切的形容词去描述的东西,它只能被一长串的比喻句勾勒出最抽象的轮廓。我如果试着描述它,我会说,县城很像工厂里某种日夜咔嚓作响的流水线机器,它会把城市小孩庸俗的田园牧歌理想碾得粉碎研磨成粗细不一的颗粒再做成干硬的面食塞进一张大张的嘴巴里。如果这样太过抽象,我会说,县城是深夜小区里如同夏日第一声惊雷一样落下来的男人夹着连绵不断脏字的怒骂声你离他起码几百立方米的空间距离你却觉得几乎这个人就在你面前挥着一把刀发泄前半生所有的失意你努力辨别他在说什么发现他只是因为家里忽然停电了而他的手机也刚好在他沉浸上网的时候耗尽电量。县城很像拉康在他的精神分析理论里反复用语言去逼近却始终无法靠近的实在界,对了,没错,县城就是实在界本界。不可理喻的愤怒与廉价得像塑料袋一样的劳动力因果相系,上个世纪的旧俗怎么也拍不掉身上落的灰慢悠悠站起来又坐在了酒席的主位,你充分理解莉拉描述的“界线消失”,思绪跨过整个四部曲小说最后重重降落在莱农的小学老师对“庶民”的描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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