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朋友上个月月初去方舱做志愿者,是公司组织的。本来我们每天都聊天,她进入方舱后有三天都没和我联系,后来告诉我是太折腾、太累了,每天忙到凌晨都不能睡,住的地方都是临时搭起来的。而只有身体上的疲倦,已经是万幸。
和她同批进入方舱的一个志愿者女生A(也是她的公司同事),被领导性骚扰。一天晚上她们组和领导一起吃饭,领导喝了很多酒,嘴巴里不干不净地揩饭桌上小姑娘的油。喝着喝着说自己头有点晕,请A扶他回房。A去了一段时间都没回来,然后我朋友收到了A发来的消息,一个房间号。

我朋友立马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跑到那个房间门口用力敲门。我朋友身材不高大,也不会什么拳脚功夫,相反她就是一个小个子温温柔柔的女生。敲了一会儿,A来开门了,背后是已经脱的只剩短裤、在穿衬衫的领导。

好消息是A和我朋友在公司里很有人缘,她们说出这件事后,同事都义愤填膺地表达了支持,甚至有分管小领导也表达了支持。虽然当天晚上房间里的事没留下证据(除了我朋友可以做半个证人和A的自述),但隔天领导的语音道歉和微信小作文都有留存。于是她们就一边做志愿者一边开始维权。领导知道她们要维权了,还去找酒店保安和经理,想让他们做假证,被保安和经理拒绝了。然而这里也发生了我觉得最可怕的事:

她们争取到了群众朴素温和的正义感,争取到了家人朋友的理解支持,甚至我朋友本职是法务,懂法条和诉讼程序。维权因此而变得容易了吗?
她们一开始报公司党支部书记,书记报上去之后表示上级不愿意处理。于是她们只能再报警,得到派出所回复——疫情不方便出警。她们请求派出所联系上级公司,联系到之后,上级负责人说“不用派出所介入,我们公司内部会自己处理”。过去半个月了也没人来处理,这么一拖再拖,没办法了,她们打了妇联电话和集团总部投诉电话。

集团总部投诉电话能打通都是分管领导帮的忙。

然后,她们等来了约谈。约谈她们的人问了这样三个问题:
1、为什么当时不拍照?
2、为什么当时不逃跑?
3、为什么不立即上报给公司,自己去闹大?

性侵犯出生在这儿就偷着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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