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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10年前韩寒在博客写的文章,虽然看上去有些犬儒,但这种犬儒的背后,是带着一些到现在看来还是很有价值的洞察的。最后一段其实给了很有建设性的意见,任何影响力都值得被审辩和警惕,因为它身上会具有旧制度残存的特征(但不意味着要去批判和攻击)。这过程中最重要的是进行自我审视和改变的练习。

谈革命
(2011-12-23 06:09:34)
标签:杂谈

最近翻看了很多问题,革命和改革两个词被频频的问起。平时媒体也很喜欢问,但是也只是一问一听,无法见诸报端。写下来无论什么观点,八成也是不保的命。但作为这次冬至回读者问的第一篇,我就先用整个篇幅来回答我关于革命两个字的看法。我综合了读者和一些内外媒的提问,在这里一并作答。

问:中国最近群体事件频出,你认为中国需要一场革命么。

回答:在社会构成越复杂的国家,尤其是东方国家,革命的最终收获者一定是心狠手辣者。很坦率的说,革命是一个听上去非常爽快激昂并且似乎很立竿见影的词汇,但是革命与中国未必是好的选择。。首先,革命需要有一个诉求,诉求一般总是以反腐败为开始。但这个诉求坚持不了多远。“自由”或者“公正”又是没有市场的,因为除了一些文艺和新闻的从业者,你走上街去问大部分人,你自由么,他们普遍觉得自由。问他们需要公正么,他们普遍认为不公正的事情只要别发生在我自己身上就可以了,不是每个人都经常遭受不公待遇,所以为他人寻求公正和自由不会引发人们的认同。在中国是很难找到这样一个集体诉求的。这不是需要不需要的问题,是可能不可能有的问题。我的观点是不可能也不需要。但如果你问我中国需要更有力的改革么,我说一定是的。

问:你为什么不去领导一场起义呢?
回答:开玩笑,就算我认同革命,并在上海起义,而且还稍具规模,官方只要一掐断互联网和手机讯号,我估计不用政府维稳机器出马,那些无法用QQ聊天或者玩不了网络游戏看不了连续剧的愤怒群众就足以将我们扑灭,你也别指望着能刷微博支援我,你三天上不了微博就该恨我了。

问:那难道中国就不需要民主与自由了么?
回答:这是一个误区,文化人普遍将民主与自由联系在一起,其实对于国人,民主带来的结果往往是不自由。因为大部分国人眼中的自由,与出版,新闻,文艺,言论,选举,政治都没有关系,而是公共道德上的自由,比如说没有什么社会关系的人,能自由的喧哗,自由的过马路,自由的吐痰,稍微有点社会关系的人,我可以自由的违章,自由的钻各种法律法规的漏洞,自由的胡作非为,所以,好的民主必然带来社会进步,更加法制,这势必让大部分并不在乎文化自由的人们觉得有些不自由,就像很多中国人去了欧美发达国家觉得浑身不自在一样。所以,民主和自由未必要联系在一起说,我认为中国人对自由有着自己独特的定义,而自由在中国最没有感染力。

问:我认为中国顽疾太深,改革已经没有用了,只有来一场革命才能让社会好转。

回答:我们假设革命没有遭到镇压,当然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我们幻想一下革命,假设,革命到了中段,学生,群众,社会精英,知识分子,农民,工人,肯定不能达成共识。而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人群,那就是贫困人口,这个数目大概是两亿五千万。你平时都不能注意有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甚至从来不使用互联网。既然革命能够发展到中段,必然已经诞生了新的领袖。没有领袖的革命一定是失败的,白莲教起义就是很好的例子,而有了领袖的革命,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太平天国又是很好的例子。中国式的领袖,绝对不会是你现在坐在电脑前能想象的那些温厚仁慈者。这样的一个领袖,八成独断专横自私狂妄狠毒又有煽动力,是的,听着有点耳熟。但中国人就吃这一套,也只有这一套才能往上爬,这个社会习惯了恶人当道,好人挨刀。文艺青年们看好的领袖一个礼拜估计就全给踢出局了。而越是教育水平高的人,越不容易臣服与领袖。所以这些人肯定是最早从革命中离开的。随着社会精英的离开,革命人群的构成部分一定会产生变化,无论革命的起始口号有多么好听,到最后一定又会变回一个字,钱。说的好听一点就是把应该属于我们的钱还给我们,说难听一点就是掠夺式的均富。你们不要以为因为我觉得自己有点钱,所以我怂了,害怕失去。在革命的洪流里,你拥有一个苹果手机,你是开摩托车的,甚至你会上网,你平时买报纸,吃肯德基,你都算是有钱人,甚至是有能力在互联网上阅读到这篇文章的人,都是充满着原罪的被革命对象。有一亿家产的人比起有一万家产的人反而安全,因为他们打开家门,门口已经放的是纽约时报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中产,准中产甚至准小康者。以前人们在各种政治运动中自相残杀,现在的人们只认钱,所以很多人民已经被训练成只认钱的自相残杀者。所以你就想象吧。而中国人讲究清算,这也必然导致镇压。

任何的革命都需要时间,中国那么大的国家,不说天下大乱,军阀混战,权利真空。稍微乱个五年十年的,老百姓肯定会特别期盼出现一个铁腕独裁者,可以整治社会秩序,收拾一下局面。至于从百花齐放重新看回人民日报,这个真的没所谓。况且我们的一切假设都建立在军队国家化的前提下,所以这些都是幻想,连幻想都不乐观,就别提操作了。

问:那你看埃及,利比亚⋯⋯

回答:埃及,利比亚是被一个人独裁统治几十年,城市也不多,一个事件作为爆点,一个广场用来演讲,就可以革命成功。中国没有一个具体的个人能成为被革命的对象,城市,人口众多,而且各种千奇百怪的灾难都发生过,G点已经麻木,更别提爆点了。就算社会矛盾再激烈十倍,给你十个哈维尔在十个城市一起演讲,再假设当局不管,最终这些演讲也是以被润喉糖企业冠名并登陆海淀剧院而告终。

当然,以上更是废话,最关键是就大部分中国人一副别人死绝不吭声,只有吃亏到自己头上才会嗷嗷叫的习性,一辈子都团结不起来。

问:你的观点非常的五毛党,是被政府买通了么?为什么不能一人一张选票选主席。

回答:在这样一个非此即彼,非黑就白,非对既错,非带路党既五毛党的社会里,革命两字说起来霸气,操作起来危害更大。也许很多人认为,中国的当务之急就是一人一张选票选主席,其实这并不是中国最大的急迫。相反,一人一张选票,最终的结果还是共产党代表获胜,谁能比党更有钱?五百亿就能买五亿张选票。不行加到五千亿。一年税收都十万亿呢。你和人家比有钱?你觉得你周围的朋友的公正独立,那样的人加起来也就几十万张选票。你看好的有识之士,能有十万张都不错了。唯一能和共产党抗衡的就是马化腾,因为他可以在QQ登陆的时候弹出一个窗口:谁选我马化腾,谁就可以得500Q币。此举估计也能获得两亿张选票。但问题是,到时候马化腾一定会入党的。民主是一个复杂,艰难而必然的社会历程,并不是什么革命,普选,多党制,推翻XX,这些脱口而出的简单词汇可以轻易达成的。如果你对司法和出版都从来没有关心过,你关心普选有什么意义呢。无非就是说起来更拉风一点。这和那些一说起赛车只会提F1,一说起足球只知道世界杯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问:我觉得中国的革命和民主只是时机的问题。你认为什么时机最合适。

回答:革命和民主是两个名词,这两个名词是完全不等同的,革命不保证就能带来民主,这个咱们不是早就已经证明过一次了嘛。历史曾经给过中国机会,如今的局面则是我们爷辈的选择。现今中国是世界上最不可能有革命的国家,同时中国也是世界上最急需要改革的国家。如果你硬要问我在中国,什么时候是个革命的好时机,我只能说,当街上的人开车交会时都能关掉远光灯了,就能放心革命了。

但这样的国家,也不需要任何的革命了,国民素质和教育水平到了那个份上,一切便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也许你能活着看见这个国家的伟大变革,也许你至死都是这个死结里缠绕的纤维,但无论如何,你要永远记得,错车时请关掉远光灯,也许我们的儿女将因此更早的获得我们的父辈所追求的一切。

冬至回读者问之一,完。

说民主
(2011-12-24 17:30:02)
标签:杂谈

问:革命不一定是暴力革命,天鹅绒革命就是完美的典范。

回答:我不认为天鹅绒革命能够发生在中国。不谈当时的国际局势,也不说整个捷克的人口只有北京的一半。相信天鹅绒革命其实就是选择相信了民众的素质,执政者的忍让,文人的领袖,这三者的共力才能形成天鹅绒革命,我认为这三者在中国全部不存在。你不能把一场完美的革命常挂在嘴边来反驳也许未来不完美的改革。我理解中国很多文人和学者对天鹅绒革命的感情,他们甚至能够在脑海中将自己代入哈维尔的角色暗自感动。但无论中国发生暴力革命或者非暴力革命,文人所处的地位和角色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低得多,更别说能作为领袖了。而且国民素质越低,文人就越什么都不是。你也不能用完美的民主,完美的自由,完美的人权从字面上解释应该什么样子的来逃避中国的现实。改革和民主其实就是一场讨价还价的过程,你不能盼着执政者看了几本书忽然感化把东西全送给你。你不能天天盼着天鹅绒革命,再由你来扮演哈维尔,并瞬间让每个中国人有一张选票,还都不能被贿选。捷克至今也不是普选。所以我的观点很简单,暴力革命我们都不愿意发生,天鹅绒革命不可能在近期的中国发生,完美民主不可能在中国出现,所以我们只能一点一点追求,否则在书房里空想民主和自由憋爆了自己也没有意思,改良是现在最好的出路。

问:你得出的结论就是中国人素质太低,不适合民主。政府有没有给你维稳的回扣啊?

回答:我不知道你如何看出了这个结论,我觉得我已经写的很通俗了。民主不是适合不适合的事情,它迟早会到来。国民素质低并不妨碍民主的到来,但决定了它到来以后的质量,谁都不希望来个卢旺达式的民主,虽然这并不是真正广义的民主。有时候缓缓来,有时候突然来。也许它来的不那么彻底,来的不那么全部,来的不那么美式,来的不那么欧式,但在你的余生里,它一定回来,回首起来,可能还来的有点平淡。

问:你的意思是一切只能靠执政者的恩赐,而不是人民自己的争取?

回答:给执政者压力当然重要,但遗憾的是,执政者的配合更重要。这的确需要运气和人品。现在社会各个阶层是割裂的,比如执政者,你动车事件闹得再大,他们依然淡定,觉得这是民间的事情,不费一兵一卒,时间自动摆平,执政者的家属可能完全不关心这事,只关心谁要上谁要下,谁的岁数差一点,XX位置怎么排。而在这样的舆论压力下,事情依然能自然过去。当然,更有可能是他们都没有感受到舆论压力。好比你账户里有十亿,你丢了一千块,你自然不紧张。文化界兜里加起来的总和就五百,而他们认为统治者兜里也就三千,所以我觉得他们是放大的统治者的焦虑。人家完全没考虑你的问题。而文化界很多人认为一切的问题就是体制的问题,仿佛改了体制一切都迎刃而解,他们虽然善良正义,嫉恶如仇,但要求农民和工人和他们拥有一样的认知,甚至认为全天下都必须这么思考问题。可事实往往有些让人寒心。
因为拉力赛都在偏远地方举行,我这些年去了上百个各种各样的县城,这些都不算特别封闭和贫瘠的地方,我和各种各样的人聊天,他们普遍对民主和自由的追求不如文化界想象的那么迫切,他们对强权和腐败的痛恨更多源于为什么不是我自己或者我的亲戚得到了这一切,而不是如何去限制和监督,只有倒霉到自己头上需要上访的时候才会从词典里捡起这些词汇来保护自己,只要政府给他们补足了钱,他们就满意了。一切能用钱解决的社会矛盾都不算什么矛盾。而知识界普遍把国民对这些词汇的这种应急应用当成了他们的普遍诉求,觉得与文化界形成了共识。我不认为在分歧和割裂这么大的国家里能有一场美好的革命。你也许觉得这正是执政者驯化的结果,所以要改变执政者。但现实就已经这样了,那一两代人已经这样了。但是幸运的是,我和他们的子女聊天时,互联网和各种传媒已经或多或少的打开了他们的眼界。所以我并不悲观。

中国共产党到了今天,有了八千万党员,三亿的亲属关系,它已经不能简单的被认为是一个党派或者阶层了。所以共产党的缺点很多时候其实就是人民的缺点。我认为极其强大的一党制其实就等于是无党制,因为党组织庞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它就是人民本身,而人民就是体制本身,所以问题并不是要把共产党给怎么怎么样,共产党只是一个名称,体制只是一个名称。改变了人民,就是改变了一切。所以更要着眼改良。法治,教育,文化才是根基。

问:如果革命到来,有影响力的文人应该扮演什么角色?

回答:文人到时候就应该扮演一颗墙头草,但必须是一颗反向墙头草。文人需有自己的正义,但不能有自己的站位。越有影响力就越不能有立场,眼看一派强大了,就必须马上转向另一派,绝对不能相信任何的主张,不能跟随任何的信仰,要把所有的革命者全都假想成骗子,不听任何承诺,想尽办法确保不能让一方消灭其他方而独大。所以未来的中国如果有革命,谁弱小,我就在那里,它若强大了,我就去它对手那里。我愿牺牲自己的观点而争取各派的同存。只有这样,才有你追求的一切。

最后:在这个年末,可以谈论这些,就是最大的新年礼物,和以往的论战不同,这里没有对手。感谢各位争论的朋友,你们都是优秀的。文不对题,望能理解。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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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被关了24小时后放出来的朋友聊了几小时。他很想接受袁莉老师的采访,但担心自己被监视,还没有恢复安全感。总结了一下他说的话。

1. 28日的游行群体,总体非常年轻。中学生和大学生为主,中学生的比例相当大。且中学生的政治诉求更明显,口号更激进,警察清场时候也更不愿意离开。

2. 组织度非常不够。口号杂乱,人群也并没有统一的诉求,政治观点也不尽相同,人们不大跟周围的人交谈,担心政治观点不同,也担心便衣警察。

3. 经验缺乏。朋友非常自责,说年轻人街头抗争经验的缺乏,是因为过去三十年都没有像样的街头抗争,是我们这些大人留给他们的世界不够好。三四百人被捕,却没有任何意义,没有造成任何冲击,甚至无法获得周围的市民们的同情和支持。年轻人完全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不戴口罩,也没有雨伞,喷漆一类的工具,跟香港的示威游行差的太远太远了。

4. 在警察局,警察不会告诉你你的权利,你必须知道你的权利。24小时不是按照拘捕的时间算的,是按照提审的时间开始算的。一定要反复询问 自己的提审时间。上海的警察还是会在程序内保证你的权利,但是在程序没有规定的地方,也会刁难你。

5. 警察把白纸叫做“白旗”,在他们看来,这是比喊“放人”这种口号更加严重的,这意味着你有可能被颜色革命煽动。

6. 周围的居民其实对这次抗议者非常不满,影响了他们的休息。他们也不理解年轻人的政治诉求。这不是他们的错。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们,不是每个人都有你们这样的优越条件,翻墙、出国、见识到外面的世界。大部分人是不明白民主自由的好处的,就是需要你把民主自由的概念塞进他们的脑子里的。你做不到这一点,抗争就不可能成功。

最后一段,是朋友哭着说的,我也是哭着听的。

“我想说,政治真的是很残酷的 ,哪怕这一次,你获得了一个好的结果,他们轻轻把你放下了。包括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希望你们出来之后,要做好准备,再进行斗争。你们要学会保护自己,只有保护自己才有未来,才有前途。保护自己,去影响周边的人,争取广大的市民人民的支持,不要一开始就把激进的口号放在最前面,这样是没有办法煽动起周边的人的。你没有得到别人的支持,只凭这样一些少数激进的人,你是不能改变中国的,你只会毁掉你自己的未来。如果你毁掉自己的未来,中国就没有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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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请大家多多转发。我已经联系上了袁莉老师,虽然没法做博客,但会尽量把55分钟的录音整理成文字稿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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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朋友们,因为秋后算账的原因,录音稿没法发了。大家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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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昨天我也想说。但是昨天大家的基调是更好的防备保护自己。我不想在大家疗伤喘息的时候,指指点点大家的口号。

但其实,8964就是因为没有团结市民工人农民(端传媒报道过大学生还有意排斥热心参与的工人,我今晚选关键段落贴出来),最后只有学生苦撑,最后才那样的。

口号应该集中在一句“不要核酸要吃饭”,然后喊各地困难情况比较突出,引起广泛注意的,比如“新疆牧民要吃饭”“河南菜农要吃饭”“瑞丽市民要吃饭”,“”北京要吃饭”“上海要吃饭”“武汉汉正路要开张做生意”“兰州孩子要看病”。

喊具体诉求也是一种办法“反封控,反核酸,反方舱,反对官商勾结核酸造假”。

另外,今天听到了办公室同事对“下台”这句的反应,他是这么想的,喊“反对封控”我理解,喊“自由”“下台”,太危险。既然那么危险还有人喊,一定拿了足够多的钱。这个思路我一时间无可反驳。他的脑回路里,恐惧根深蒂固,听见这个吓都要吓死了,除了另外有人给了让人不要命的、足够买到你一条命的那么多钱,想不到有其他可能。

别急着嗤笑和鄙视。这其实很有代表性!我支持这个老先生,这是89前辈学生生命鲜血的教训。

所以,我个人的建议是,先让出门,先别捅嗓子,先吃饭,胜利果实一点点来,再慢慢谈别的。就像吃烧饼也不可能一下就吃到第九个管饱的饼。前面八个你也要一个个来。

最后,由于官方长时间铺垫,“境外势力”已经成为纯路人第一时间想到了。喊具体的、本地的口号有助于反驳这个。

如果有人被抓了,大家呼吁放人,路人问,

“这个娃娃为什么被抓了?”

“他/她因为喊人权自由习近平下台被抓了”

“他/她因为喊反封控、反方舱、农民市民要吃饭,所以被抓了”

哪个会更容易让路人问出“凭什么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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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咬定别人被煽动被利用之前,请先想想:

1. 被毒打喊痛、被囚禁喊冤是本能反应,连狗被关100天也会冲击铁笼吧,凭什么认为中国人天生只会引颈受戮?没有外力介入就注定不敢吭声,辱谁呢?

2. 要是耍耍嘴皮子就能蛊惑人心,为何要亿万维稳?是口才魅力不如外国人吗?还是智力问题?

3. 本科率4%来质疑全国大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既然你最理性、最会权衡轻重、最懂规划前途,不妨说说当年是为什么决定不上大学的?

4. 什么才叫“站着说话不腰疼”?是被炸号、被请喝茶、被网暴还坚持声援的人,还是躲在高墙之后指指点点却又坐享其成的你?除非可以保证,就算学生争取到解封,也坚持用铁栏把自己锁在家中,不然谁在不劳而获?

5. 主张热血青年的革命精神都是被利用的,怎么说呢,你确定这不是历史虚无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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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象友分享当年香港的行动经验,其中一条“齐上齐落”看着依然感动。素未谋面的人承诺不让任何人落单;一箱箱物资和医疗用品在路边任人取用;政治中立的医疗团队在旁支援,警察每次发动瓦斯水炮,抗争者都保护义工先撤退;还有散落在地铁站的零钱和衣物,让逃生者能迅速换装和投币买票,增加警方的追踪难度。

但我认为,这些经验都不能直接搬到国内。

首先,香港没有举报文化,抗争者再怎么分裂割席也只会骂战,不会轻易向政府出卖彼此。
其次,香港当年的行动获得社会广泛支持,普通市民对抗争者的态度是友善的,只要逃离警方视线就无需担心人身安全。
最重要的是,香港当年新闻自由世界领先,司法制度独立完善,政府依然在意法治形象,就算私刑也只敢在无人的角落动手。

这三点跟国内差距就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昨天有示威者与警察对峙时同样高举双手以示和平,就被警察光明正大地一脚踹飞... 同学们以为用白纸不留下反动罪证,但面对彻底不要脸的政权,这跟直接喊“习近平下台”,下场其实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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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以来,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成型的社运了。今天走上街头的这一代抗争者,几乎没有任何的prior knowledge, 不啻为刚迈进幼儿园的小朋友,睁开眼睛全是全是疑问:怎么集结?什么队形?如何分工?如何拯救被捕队友……
现在要求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去罢免习近平、推翻共产党,难度不亚于写完一篇博士论文、拿个诺贝尔奖。这个步子真的太大了,即使你出动抗争经验丰富的香港补习天王过来手把手教学,那也还得再做点练习题才能攒够经验。
而且就扩大支持我们的群体而言,这个目标也过于空泛甚至有反作用力了。于很多尚未启蒙的群众来说,共产党改革开放的这些年确实让吃不饱饭的人不愁吃饭了、甚至让一些人发财了,他们真的会满足、会感恩。现在对他们来说最迫切的,就是不要返贫,最好还能过上以前的小康日子。在民主自由被严重污名化的中国社会,你跟他们谈这些,要么得花更大的精力,要么就失去他们。
也许我们可以从更科学、直观的东西开始,让狗日的ccp尊重科学、正视现实:尽快推高长者疫苗接种率,尽快完善患者分流、轻症居家指南、重症定点治疗的方案和物资人员准备。如果可以的话,全面检讨基层组织在疫情期间的肆意滥权问题,从这个庞然大物手中再抢回一些我们自己的权力与空间。
讲这些不代表我会反对、甚至举报高喊“习近平下台”、“共产党下台”的勇士。不割席、不举报、不分化始终会是我的原则。我也同样没有任何的抗争经验,以上写的东西不过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权供timeline上的各位友邻批判讨论。如有任何想法,还请不吝赐教 :ablobcat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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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回答了象邻,补充一下,贴出来,反正我也不怕被骂被砸:

别啰嗦,现在二十七号的人放出来了,安全,没缺胳膊少腿,这个才最重要,这是还没惹毛。汉正街这种掀铁皮的也好,最正当合理具体的诉求,没有抽象口号,本身就是纯粹的解封行动,效果也很好。不要见风就是雨,去替行动者规划宏伟的下一步,不要想象必须是持续不断持续升温的活动,不要认为必须有系统诉求和大目标。说句难听话,香港的宝书也千万不要乱学,香港当时面对的警察文化和政治机制跟我们完全不好比。下一次没有固定预期的时间才最好!

我讨厌的是当年学生领袖不顾同伴死活,鼓动了别人待原地自己跑路哈皮。我厌恶的是你们逞一时之快,要加给勇敢的女孩男孩们高大上的不可承受之重的意识形态负担。又不是你们在那里,去的人并没有想那么多,就是道义上的愤怒和来自良心的勇气,你们没去的在这里把人家的简单行动装点成这个那个远大目标的运动,通过拔高来煽风点火,是让去的人送死啊。

香港的朋友我当年为你们沉醉,现在你们要传授各种你们认为管用的技艺,其实面对的打怪boss级别你们并不熟悉。

总之不要给现场行动者的诉求自动加码,为了符合你的预期和让你开心,你是在玩别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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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十八日早晨,才知道上午有群众向执政府请愿的事;下午便得到噩耗,说卫队居然开枪,死伤至数百人,而刘和珍君即在遇害者之列。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况且始终微笑着的和蔼的刘和珍君,更何至于无端在府门前喋血呢?
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她自己的尸骸。还有一具,是杨德群君的。而且又证明着这不但是杀害,简直是虐杀,因为身体上还有棍棒的伤痕。
但段政府就有令,说她们是“暴徒”!
但接着就有流言,说她们是受人利用的。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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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瞻仰昨天昨夜各地行动的视频,除去共性的悲壮、肃穆,某些点真的很有地方特色。
上海:总体挺文明讲理,年轻人居多,感觉很洋气。
川渝地区:野且狠,似乎嬢嬢们战斗力很强。
武汉:不愧是革命老区。
“能让你在上海成立,就能让你在上海结束”,这话狠也妙,总就有点微妙的错位。但武汉人说“我们打响第一枪,还可以再打响一次”,就很对味。
北京:发疯。
警察:“你们在喊什么?”北京人:“我们在喊我们要做核酸!”
“不做公民做奴才!不要自由要核酸!”
“我要被封控!我要做核酸!”
当然还有跑步大哥:“出门条?我要进来!”“我跑出去,再跑进来~”“我还真有病~”“我是不是能随便出入?okay~!我一会儿还跑出来!”
总之,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同胞”这个概念。

朋友补充:
“武汉没人说什么人权自由,就是物理推翻。”
“我试图给人讲各地口号,到武汉卡住了。他们就是扯铁皮,从汉正路扯了一路,下雨都没停!就很潦草地唱了个国歌,接着扯铁皮,从下午扯到半夜。”
“各个地方都是喊“我们要人权!”只有北京喊的是“我们要人圈安!”就是那个字抡圆了甩出去的,胸腔共鸣了。”
“大理有人弹着吉他游行。”
我看到的视频,领头的年轻男孩快乐地坐在滑板车上,举着手机背着吉他,一只忠厚的大金毛一溜小跑地丝滑拉车。
“广州人合唱《海阔天空》,也很有地方特色。”
【这条好多朋友喜欢!希望这点儿片面浅薄的认知成功地博您一笑!尊重并热爱每一个地方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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