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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下午谁没来的《5.6X人难忘今宵调》给我一种眩晕感,可能是因为其中大多数歌都已经根植在了我的记忆里。每当听到这些歌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景象都是如此的具体——我坐在春运的中巴车上,身边不断有人点烟,我受不了暖空调和二手烟的味道,强忍着呕吐把头伸向窗外,寒风从我耳边呼呼地刮过,我手上攥着奥特曼大战孙悟空或者机器猫的小人书,车上放着《老鼠爱大米》的磁带,乘客们呆滞地坐着或是三三两两地大声聊天,售票员时不时向窗外大喊揽客,而我则痛苦地祈祷着这一切快点结束。

贯穿《难忘今宵调》始终的是背景不断重复的“吃”和“杀”,这两个字精确概括了曾经中国人的生活。对于我父母那代人来说真的能够敞开肚子吃饱也就是90年代市场经济改革前后的事,对祖辈来说更是几次几近饿死的恐怖记忆。而改开前30年连绵不绝的各种残酷运动更是将“杀“带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1975年在中国留学的瑞典人沈迈克在2013年的一次讲座中回忆了这样的一个故事(图).

《难忘今宵》的演唱者李谷一曾经在1970年因为花鼓戏被抄家并下放到瑶寨劳动改造,1979年因为演唱《乡恋》而被批“低级“,”下流“,唱法模仿邓丽君。到了1983年,因为在第一届春晚上被大量观众点播,时任广电部部长吴冷西下令解禁了《乡恋》。1984年《难忘今宵》第一次作为春晚的结尾曲并一直沿用至今。

我时常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悲哀,因为我隐隐约约觉得我可能已经见证了中国最后的一段正常时期。 “共祝愿 祖国好”在2008年听和2023年听已然是不同的心境,但或许永远会是每个时代的中国人最真切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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