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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3生于巴伐利亚罗森海姆的戈林也是个实干家,但与罗姆属于截然不同的类型。他出身于巴伐利亚中上层阶级,父亲是坚定的德意志帝国主义者,战前在德国殖民纳米比亚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1905—1911年,戈林先进入士官学校,后来就读于柏林的普鲁士军官学校,此后一直认为自己是普鲁士军人,而不是巴伐利亚人。

战争期间,他成了著名的王牌飞行员,退役前担任由“红色男爵”冯·里希特霍芬创建的战斗机中队的指挥官。其飞行战功为他赢得了德国最高军事勋章“功勋勋章”,也使他成为家喻户晓的传奇英雄。战斗机飞行员被人们视为装甲内的现代骑士,其大胆冒险的行动与战壕中沉闷的机械化屠戮形成了强烈反差。戈林在贵族阶层颇受追捧,1922年2月与瑞典男爵夫人卡琳·冯·坎措结婚,自此在上流社会的交游愈加广阔。与许多上过战场的战士一样,他在战争结束后继续追求一种行动的人生。短暂地服务于自由军团之后,他成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表演飞行员。借助妻子的影响力,他终于在1922年底找到门路加入了希特勒的纳粹运动。总之,此时的戈林是一位风度翩翩、英俊浪漫的人物,许多通俗图书和杂志文章都在吹捧他的功绩。

戈林对于行动的渴望,在纳粹运动中得到了满足。他冷酷、精力旺盛、极端自负,却从一开始就完全倾倒于希特勒的魅力。对他来说,忠诚是最崇高的美德。和罗姆一样,戈林也把政治视为战争,即一种武装斗争的形式,正义与道德在其中都不起作用。强者胜,弱者亡,必要时,法律就是一堆有待打破的“条条框框”。对戈林来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这个目的一直是他所认为的德国的民族利益,他认为德国的民族利益在1918年遭到了犹太人、民主派和革命者的背叛。

戈林的贵族人脉,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对法语、意大利语和瑞典语等多国语言的精通,以及作为骑士般的战斗机飞行员的声誉,使很多人相信他是一位温和派,甚至是一位外交家;兴登堡以及许多像他一样的人认为,戈林是纳粹主义尚可接受的一面,是像他们一样的威权保守派。然而外表是靠不住的:戈林的冷酷、暴戾、极端,不逊于任何一位纳粹头目。以上种种素质,加上他很快就对希特勒越来越唯命是从,使他在1923年初成了取代罗姆担任冲锋队新首脑的理想人选。

戈培尔1897年生于下莱茵的工业城市莱特,是小职员之子,先在文法学校读书,然后到波恩大学学习古典文献、德语和历史,又于1921年获得海德堡大学浪漫主义文学专业的博士学位,因此有资格被称作“戈培尔博士”,他此后也正是一直被这样称呼的。……

他一生被十分明显的生理缺陷所困扰:先天畸形足,因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在校期间,乃至在整个人生中,这都为他招来了无情的嘲弄,并导致他不适合在军中服役,无法参加一战。也许是出于补偿心理,戈培尔开始相信自己命中注定是干大事的。他一直写日记,以过人的精力追求女人,情史之丰富、成功率之高令人吃惊。他不肯靠平凡的方式谋生,而是如饥似渴地阅读——陀思妥耶夫斯基、尼采、斯宾格勒,尤其是休斯顿·斯图尔特·张伯伦,后者令他相信,只有清除了犹太人,才可能实现斯宾格勒所预言的西方之重生。

在某些方面,戈培尔不同于其他纳粹头目。他的智力和气质常常被描述为“拉丁人的”,也许是因为他避免含糊其辞、激昂雄辩地作哲人之语,反而在讲话和写作中表现出非同寻常的清晰和坦率,时不时还夹杂些冷嘲热讽的俏皮话。然而像许多人一样,戈培尔也对德国在一战中的战败深感震惊。他在慕尼黑度过了1919—1920年的冬季学期——德国学生在大学期间通常至少转学一次,因此,他既受到了学生生活中极右翼氛围的熏陶,又耳濡目染了慕尼黑那几个月里的反革命极端民族主义氛围。戈培尔同情阿尔科—瓦利伯爵这类人,对于他因刺杀库尔特·艾斯纳而被监禁深感不满,但戈培尔一直没有真正发现自己的政治抱负,或者说政治能力,直至1924年,在与几个极端民族主义团体接触之后,他被一位老同学引荐给了纳粹党。

……不久,戈培尔成为纳粹党在莱茵兰的组织者,逐渐练就了出色的演说技巧,他也许是除希特勒本人以外最有说服力的纳粹演说家,言语清晰、通俗,回答诘问者时机敏、有急智。他开始把自己的文学才华用于政治,为纳粹报刊写文章,在纳粹信条中掺入伪社会主义论调。戈培尔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事业。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他成了莱茵兰最受欢迎的纳粹演说家之一,得到当地纳粹党支部领导层的赏识,开始在决策中发挥重要作用。正是约瑟夫·戈培尔与格雷戈尔·施特拉塞尔,于1925年在幕后策动了北德派质疑慕尼黑的纳粹领导层。然而戈培尔不久也开始对希特勒心悦诚服,读了《我的奋斗》,他激动地写道:“这个人是谁?半人半神!”1925年11月6日,才见希特勒本人第二面,戈培尔就赞叹他那“蓝色的大眼睛,宛若星辰”。听罢希特勒的一席话,戈培尔觉得他就是“天生的保民官,未来的独裁官”。

1926年4月,希特勒请戈培尔到慕尼黑做演讲,为他配了专车,以隆重的礼仪接待他。在纳粹党总部,希特勒舌战戈培尔以及威斯特法伦区党部的两位联席领导人弗朗茨·普费弗·冯·萨洛蒙和卡尔·考夫曼。萨洛蒙是北德派的领军人物之一,与许多纳粹头目一样,他也是退伍军人和自由军团成员;考夫曼在法国占领鲁尔期间因组织暴力抵抗而成名。希特勒痛斥三人在意识形态问题上自作主张,对他们宣讲自己关于党的政策的看法,然后提议双方尽弃前嫌,前提是他们无条件服从他的领导。

戈培尔当场归顺。他在日记中说希特勒“才华横溢”。想起1923年的暴动,他在笔端倾诉:“阿道夫·希特勒,我爱你,因为你既伟大又单纯,可谓天才。”从此,他完全被希特勒收服;与有些纳粹头目不同,他至死效忠希特勒。作为奖励,希特勒任命他为大区长官(Gauleiter),掌管规模较小、内部四分五裂的纳粹党柏林区党部;普费弗·冯·萨洛蒙被任命为准军事团体褐衫军的头目,格雷戈尔·施特拉塞尔成了纳粹党的全国宣传工作主管。同时,纳粹党年度大会重申了1920年的党纲,强调了希特勒在纳粹运动中的绝对主导权,把所有关键职务的任命权,尤其是各大区长官的任命权交到他手中。

这次会议是合法的,并且遵循法律要求,正式重新选举希特勒为党魁。但纳粹党内部运作的真正性质,展现于1926年7月召开的纳粹党集会,有多达8,000名褐衫军和党员参加。会议的时间几乎全部用来向希特勒敬礼、个人向他宣示效忠,并且举行群众游行和展示活动,包括游行展示“血旗”——1923年11月以失败告终的进军慕尼黑行动中曾被高举的那面旗帜。

此次会议并不起眼,但它为未来岁月中那些声势浩大的纳粹党集会定下了基调。尽管全党严守纪律、坚定不移地团结在希特勒的领导之下,但纳粹党在当时依然是微不足道的小党。此后直至1929年底,三年的发展为纳粹党后来的成功打下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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