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伯格到达瑞典的时机恰到好处。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大量瑞典女性进入职场,数量超过了美国当时的职业女性,而且瑞典女性对于本国女性解放的进程不甚满意。记者伊娃·莫伯格在一篇1961年发表的文章中代表众多瑞典女性发问,为什么女性要兼顾家庭和职场两份工作,而男人却只需做好职场中的那一份工作。“事实上,没有任何生理证据说明生了孩子的人也就更擅长照顾孩子,给他们洗衣服、做饭,或是教育他们成为正直的人。”莫伯格写道,“男人和女人都只有一个主要的职责:做一个人。”
1962年夏天,在金斯伯格多次前往瑞典期间,著名的美国演员雪莉·芬克班也来到了瑞典。她在怀孕期间吃了当时很普遍的安眠药萨利多胺,但在那之后医生才发现这种药很可能会导致胎儿畸形。堕胎在当时的美国依然是非法的,芬克班只能到瑞典进行堕胎手术。
在瑞典的那段时间,金斯伯格除了学习瑞典法律体系和看瑞典电影学习语言之外,还常常钦佩地观摩在瑞典社会中进行的各种关于男女平等的辩论。谁会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处这样的地方呢?在这里,女人可以工作,可以反抗不公平的待遇,可以在不想要孩子的时候就终止怀孕。在民权活跃人士的推动下,政府还积极参与消除性别刻板印象的运动。对金斯伯格来说,这也是一次她个人内心的革命:在瑞典独居了六星期之后,金斯伯格认识到自己有能力独立生活。
回到纽约之后,斯密特鼓励金斯伯格在哥大教一些有关民事诉讼法的课,还鼓励她在一些国际会议中当众发言。金斯伯格慢慢地克服了自己害羞、内敛的弱点。她和布鲁泽列斯合著的关于瑞典民事诉讼法的书,被称为介绍瑞典法律体系最好的英文书籍(确实如此,这是当时唯一一本介绍瑞典法律体系的英文书)。金斯伯格开始多了一些自信,但当时生活里有太多的事情,她没时间细想。几年之后金斯伯格才意识到自己在瑞典学到了多少东西。它们将改变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