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恨聊我自己 我没有时间生病

小今上小学的时候,因为住的小区自以为大门隐蔽,单位领导和当地物业踢来踢去,最后没有物业公司接管,既没有保安也没有大门,到后来单元楼的门也被卸了。好在离学区很近,小今一般走着回家。但是有一天下午,她爬了大概两三层楼突然发现有一个陌生的成年男性,跟着自己进了楼。
小今住顶楼,因为是单位职工的家属院,基本哪户是谁都知道,即便不熟脸也认识;而且大家工作时间一致,既然小今自己家里没人,那这个单元也不会有哪户有人。其实想想小今当时跑两步开门就好了呀,但是当时她太害怕了,害怕自己跑不过那个陌生人。而且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家的门牌。她屏着气,蹲在四楼上五楼的台阶上,想借着比他先进单元门的时间差,装作已经进门回家。她顺着楼梯缝看见了一眼他的脸。

已经过去很多年,小今现在已经想不起来那个人的样子,但的确只是一个普通人。留着和所有中年的青年的保守男性一样的短发,多么平常呀。但是她甚至只敢看一眼就缩了回去,直到听见轻声的脚步也消失了。

在那之前小今在单元的墙上认识了一个虚幻的朋友,两个人用钥匙刻字,在腻子上聊得不亦乐乎,用钥匙刻的全是什么“暖痛”、“软刺”、“我恨他们”之类的。她一直认定这个朋友就是住在四楼的大一届的女孩,因为那位邻居挨打后的哭声顺着她房间的暖气管道升上来。她因为这场神秘的友谊和自己的联想感动不已,刻“你要好好的”。后来她的墙上的朋友刻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字“你 是 谁 ?” 她也就没有再回复。

直到有一天她们的聊天板上,被一个人刻下了一个裸体女人像。站得像个十字架,双臂展开,两腿合拢,面带微笑,身披长发。每一个轮廓都又扁又方,这个人画的十个手指像方块。旁边刻着一行扭扭的字“林心如是我的”。她忍了又忍,终于在看到那个陌生男子之后的一天把这幅像用钥匙全部毁了。她在这个人像身上用力地画井字,在划破那格外强调的乳头时她感到羞耻和愧疚。最终那里变成了一枚微笑的头颅,长在一块长方形的深灰水泥上。

成年以后小今越来越讨厌惯性地自怜。这是无意义的卖弄。她永远在做和父亲类似的工作:说服自己这一切都可以归因于多虑。但她不可遏制地憎恨那个蹲在台阶上的恐惧的自己,她是如此的无能。

我还是向往、喜爱、崇拜知识的,但我不再相信它了。我的所见让我觉得它在我身边没有力量,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它不可思议地孱弱。像某种遗址 :nobeko_angel:

为什么感觉很多记忆明明是自己亲身经历的,回想起来总是旁观者视角?人生感觉一款可以切换视角的肉鸽游戏(可以这样分类吗,不是特别懂 :nobeko2_hide:

不知道啊 好像我是因为有人需要才存在的 :nobeko_wave2:

相比之下我一直喜欢线条相对干脆的狗也,壮点的杜宾?但是灵缇我一定是最想养的…小时候松树下面有个兽疫站,一只当地很典型的白色细狗(方言是这么叫,一直不知道这种瘦狗真正的学名?)得了细小,经常上吐下泻的,但是因为它本来就是瘦骨嶙峋的狗种,感觉虽然大家都说它要死了,但他一直只是半死不活地活着。虽然后来不见了,但罕见地我和我做了很久的伴。我把所有的零食都偷偷去分给他,后来每次喂野狗的时候都会想起他。

细狗虽然常见,也可能正是因为频频出现,是当地很多人害怕的对象,同时喜欢对它恶言相向。我说它是好心的、我说我每天去它认得我、我说我用手抚摸它细长的吻部,我妈妈会嘲笑它,辱骂它,天下所有的细狗都会跟在你身后,在暗巷里给你一口,就像她嘲笑我和我的爸爸。我在今天才发现我对瘦长鬼影、对细长生物的亲近,好像正是一种自怜。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笨?傻大个子?你的动作非要这么大吗?你不会走路吗?你那是什么姿势?跟你爸爸一模一样。为什么具体的最终会凝固成抽象的,不断对我造成影响;又或者这都是,只有我总是试图在记忆里重构一些痛苦呢?

我之前一直沉溺于拯救谁的那种…怎么说,自我增重?的感觉…我很享受有什么东西把我绑缚住的感觉。渐渐我发现,一个不把自己的命看得重要的人,也无法劝说其他的生命不要放弃…我变成他们身边一颗沉默的蘑菇 :nobeko_n1:

皮皮说 boosted

摘录分享-为什么那些已经成为受创伤者的人,会一再被虐待关系吸引? 

因为所有人都会被熟悉的事物吸引,即使这个熟悉的事物是不健康的,甚至是具有破坏性的。对有些人来说,被拒绝或遭到恶劣的对待才能验证他的观念,这是他存在的底层架构,这让他感到舒服。正如心理学家维吉尼亚·萨提亚所言:与不确定的痛苦相比,确定的痛苦会让我们感觉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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