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脑权”都出来了,好吧,原来控制思想这事还真不用避讳是吧

关于金原瞳的《裂舌》。 

译文那版的翻译风格看起来格确实挺同人文,不过考虑到03年发表,二十年后还能在当代年轻人身上投射共鸣出相似的情绪和行为逻辑,这么看还是蛮时髦的。看的时候会想起我18岁计划做穿刺的时候的事,讲给朋友听的时候面对“为什么呢”这样的问题,从来没有考虑过答案于是用“没有为什么”含糊过去,就像RUYI那样并不明白“从这种无意义的所谓身体改造中,我到底想提炼出什么呢”。事实上作者本人并没有进行任何的身体改造,我也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做太多的穿刺。有时候我在想到底是我真的想做很多穿刺,还是仅仅因为光想象皮肤被一次次刺穿打上钉子这个过程就带来的让人满意的刺激呢?金原瞳在这篇里写到的也仅仅是一种想象的分舌过程,而RUYI在获得了刺青,完整地拥有了什么之后,也失去了“得到之前的兴奋和欲求”。RUYI的刺青和裂舌都是无意义的,这么看,对RUYI来说唯一的意义或许只是获取它的过程,以一种对未来的完全获取的想象带来的愉悦击碎一潭死水毫无指望的人生。对十八九岁时写作本篇的作者来说,《裂舌》大概也存在这样的意义吧。

挺喜欢AMA把掰断的牙齿作为爱的信物那段的,感觉非常纯爱。AMA和RUYI真的好纯爱啊,就算RUYI一直嘴上说着不打算跟AMA交往只是对他的舌头感兴趣,然而去做宴会招待打工那里,扮成性情温和的日本女性“在无论哪里的宴会上都有许多男人递来名片,可实际上我给他们留下的印象都是装出来的”,和主流世界格格不入、和父母并没有保持多亲密的关系的RUYI显然也无法离开能够包容她向本性发展的AMA,结尾之前的RUYI一直是拒绝独自直面装腔作势的太阳之下的世界的。以及,总觉得金原瞳是不是跟我一样对掐脖子有相当的执念........不管什么解读不解读了我就当个人趣味吧反正是我的趣味(。)后面半段剧情结构不太复杂,看到104页说不是暴力团员同伙做的就已经感觉到是SHIBA杀了AMA。其实在看前面内容的时候想过有没有可能最后AMA真的杀掉了终于不想活的RUYI,再带劲一点那最好是依据AMA的占有欲把RUYI的遗体吃掉了,那就真是我流纯爱了。结尾确实差点力气,虽然也可以结束了但就是感觉这里差点那里差点,不过让RUYI停留在没有完成裂舌的过程中这一点还是挺好的。

看到图上这段的时候先想到的是本来应该在将死之日前写完的杀死青鸟2.0里早就构想好的,把学姐的无名指砍下来吃掉以后骨头磨碎喝掉的情节,倒不如说2.0就是为了写这一幕才有的。然后想到,如果砸碎喝掉的两颗牙齿是AMA的就更好了..........

总之如果不纠结于怎么能拿芥川奖的话这篇其实还行,放国内如果不被ban净化小清新一下估计也能拿个新概念啥的,感觉新概念也挺爱这种叛逆不良疼痛青春🚬

再见南屏晚钟那个片子 

小成本是真的很小成本,有些地方太过舞台剧了一点,融入得略显生硬。另一方面从电影中段开始塞的东西太多了,导致在很多议题上给人一种浅尝辄止的感觉。比较喜欢的是和父亲的学生在饭桌上那一段,不直接拍摄人而拍摄局部,一方面有第一人称的视线代入感,另一方面表现出一种怪诞感。
看到很多人讲这个片子剧情很drama;然而整部影片又都是一种淡如水的叙述方式(甚至连镜头都没怎么动),激烈的冲突都隐在灰色的水流下暗流涌动,并且事实上这些冲突去掉一些要素在没一扇门每一套老式中式装潢或非老式中式装潢后随处可见。全片可以说完全没有看一部影片能让人感到酣畅淋漓的点,甚至到了结尾某些角色也在一步步走向更深的深渊中去。九十分钟以后把故事推向了一个更有意思的方向,进一步点清了中译名再见的“南屏晚钟”的指代。(就这还有人觉得南屏晚钟只出现了一次不够有代表性不配做标题........让我怀疑看的是否是同一部片子........
片中的母亲形象是一种极端的夸张了的负面形象,你甚至很难找到一点她的好的地方。她是受害者也是迫害者,她受害的原因也恰恰是她迫害的理由。对于这样一个给整部影片带来表面的情绪上的不愉快的角色(深层原因当然是女主她爹),你却很难真的去恨她,因为她的语言和逻辑是让人觉得啼笑皆非的。我看到我关注的一个博主讲起这部片子说词汇量不一样的人无法交流,是词汇量和语料库的问题。对于这样一个角色你好像也没有办法真的去恨她,你只能转而去恨某个虚拟的语境,模糊的环境,传统、习惯、时代。可能你只能恨看不清楚的一片虚无。

《刺杀小说家》那个电影改得,不能说跟原著一模一样,简直是毫无关系,反正你看不到一个一心去看北极熊为了钱接杀人工作的中年男人,也看不到那个见了赤发鬼只会想到说他妈给磨砸到脚死了的傻乎乎的久藏,也没那个啰哩吧嗦后来掉了脑袋的律师,倒是多了个美女。 

其实刺杀小说家不是双雪涛那本集子里最好的,我和水哥一致觉得最好的是《光明堂》,名字取得最好的是《北方化为乌有》。总之剧本给改成了主角六年千里寻亲的故事,还多出来很多莫名其妙的超能力者。你说改得不好吧,也不至于,毕竟春节档广大观众应该也不大愿意看个看了阿拉蕾给妻子打几十个电话然后跳天桥的男人。春节档嘛,干嘛非要让人思索,真照着原文拍看了肯定都特莫名其妙。特效花了钱,就是比较西方内味的那种特效,看个乐呵也不错的。电影里我最喜欢的是路空文的川渝方言,纯属个人喜好。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具体了。这两天看岚少的游戏实况,总结来说就是长得具体的就不太行,像恶魂重制版的那个boss,要模糊的才有感觉,比如小小梦靥2。电影就是拍得太具体了,太过具体就俗套了。关宁千里寻亲,在小说里对应那个蒙面人,李沐杀了路空文的父亲,所有人物一一对应,靠写小说改变现实,最后父女相见,好啊,清楚有条理,大团圆结局,观众都懂了不?至少该懂个大概,走出电影院别人问电影讲了什么,肯定答得出来的。但是小说最后一部分是完全模糊的,你不能断定小说真的影响现实了,说不定是小说作为一种暗喻暗示了现实的走向;你也不能说小说和现实真的对应了,说不定小说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我和小说家最后都被老伯刺杀了。最后是怎么个结局谁也不知道,反正赤发鬼是死了,故事里的小橘子找到了爸妈,久藏背上赤发鬼的人头走回长白山。没有妈妈的烧饼了,可能得讨饭一路,都是另外的故事了。

像是内种电影镜头。落着大雨,主角走下车,天色暗下来,门口的迎宾小姐对他微笑,折射出大厅里刺眼的水晶灯光。室内都是面目模糊的人。踏到红地毯上,也不知道这一步会陷在哪里。去结束一段血肉模糊的爱恨纠葛,或是赴一场没有归途的约。 ​​​

关于严歌苓的《白蛇》 

看到最后已经无所谓徐群珊到底是这个t还是那个t了,让我困惑的是孙丽坤到底有没有爱过珊珊,因为即使在最亲密的时候她们之间也“从来就没能摆脱一种轻微的恶心”,让人怀疑孙丽坤从头到尾都仅仅迷恋作为徐群山的幻影,甚至在全文最后一句她在心里默念的也是徐群山而不是珊珊。
至少在徐群珊问出“我能否顺着这些可能性摸索下去?有没有超然于雌雄性征之上的生命”,在某一刻她是符合我心里的“无性别”的。对我来说结尾最悲伤的倒也不是一拍两散各自嫁人,而是所有不同寻常的离经叛道最后都变成了要被“教科书一样正确的男人修正”,不仅被修正,还是“珊珊明白她自己有被矫正的致命需要”。从原来正视模棱两可的性别,摸索新的前途新的道路新的可能性,读外国书籍参与进步运动,这样自由开放激进的徐群山,到剪掉倾斜的枝桠,剪掉特立独行剪去偏离“正道”的取向,“学做一个女人”,甚至比孙丽坤更先一步嫁了人的徐群珊。孙丽坤会结婚很好理解,徐群珊为什么也要结婚?也许在那个年代,所有激进的横冲直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被官方版本那样带了倒刺的言语一包裹,终归要慢慢消解化为乌有的。观念当然会随着时间转变,就像二十多岁的徐群珊也看不起十二岁时忽然迷恋上舞蹈演员的自己,说不定决定结婚决定自我修正的徐群珊同样也已经看不起那个穿着军装的妄想走出一条新的路的更年轻的自己了。她就一直是这样,嫌恶的不耐烦的,对别人也对自己。
我更愿意相信孙丽坤的迷恋有一部分就是来源于属于徐群山的特质,自由无畏,无性别,或者还有点别的什么,就是在某个人某段时期特有的。所以她会想她“半点徐群山的影子也没了”,只有告别时那一刻的身形,还能让她有一点想起作为“徐群山”时的珊珊。她怀念的,大概也就是被现在的徐群珊放弃、阉割的那一部分,也是被时代用灰黑的笔调搪塞、填抹的。

在她说出“我还敢,我就是这样”的这一刻,我终于反应过来她确实从来不是人造的温室玫瑰。在温和的钝感下永远包裹着一团火焰,坦率热烈勇敢,有朝一日终要燎原。 

看到这里毫无预兆地掉眼泪了,想说她就是这样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永远爱你”那一条是,其余的种种细节举动也是。不存在什么人设或是故意营造出的印象,只有见过的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耀眼切面,所有的真实丰满鲜活都有迹可循。
她就是这样敢于毫无保留地去爱别人去表达爱意的人,有些人一辈子也做不到像她那样坦荡。有多少人在真的被伤害过后愿意再说出“我还敢”呢?有多少人在经历种种过后还愿意说“永远爱你”呢?做不到的事,刺痛自己的人,很难真正能够消解在胃液里的。就算表面上被消解了,也终究凝结重构成悬在心脏周围的针,往前一步,痛感一如过往。
更何况她从来不是什么神经大条的健忘的人,在我印象里她一直就是那样一个脆弱敏感的小女孩。会很有仪式感,会记得很多事情,会很难忘却一些声音。玫瑰很脆弱,很柔软,很容易被刺痛,很容易被伤害,很容易被扼住咽喉。有些伤害就是永久的,在她很多次说到“苦涩感”,在她各类活动中小心翼翼的举动,在她为了不让其他人为难说自己可以一个人坐的时候,我都觉得很痛。
蛮奇怪的,在我说“爱她”的时候总是会伴随有这样的痛感。很痛,很想要掉眼泪,但是又有些温温热热的水流抚平尖锐的矛刺。我曾经说姐姐身上的脆弱感会让人很想拥抱她,为她挡住所有尖锐的矛和暗处的箭,然而事实却是姐姐来拥抱了我,变成轻柔和缓的,坚定而不易分解的,冲刷柔和了梦境里千疮百孔的万亩河床。
在她说出“我还敢,我就是这样”的这一刻,我终于反应过来她确实从来不是人造的温室玫瑰。在温和的钝感下永远包裹着一团火焰,坦率热烈勇敢,有朝一日终要燎原。
玫瑰,火焰,太阳,自由,浪漫。姐姐在我心里是由这些我最喜欢的东西组成的。

箭矢擦眼飞过,对神灵只是淡然的一瞬,所有的轨迹因果都在眼前铺陈。对凡人却有一万年那么长远,什么也看不透。
我用相片记录过神。在她背后是空茫和虚妄,在她面前是日光和暗影。她只抬头看一眼,我就被解构在时间里。彼时箭矢浮在虚空,月亮落在白昼。湖泊流尽了,草船沉睡在河床。我借了东风,烧出一只火凤,十里连营也不过映亮她一片羽毛。
她起身刺破天幕,日光就这样落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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